“我不想往后,你我之间还要被他,被仇恨相隔。我想好好地,把我这颗纯粹的心给你,就像儿时那般。”
“是我不好,倘若我早些找到你,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苦,”成云州长叹一口气,“沈彻他虽恨我,但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是沈叙。”
“我知道,”姜元初胸有成竹道,“他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夺回沈彻手里的兵权罢了。京都不能久待了,咱们得离开。”
“去哪?”
“回姑苏。”
成云州点点头,轻轻揉揉了她的发丝。
马车一路飞驰,赶往去向姑苏的渡口,车内是两颗焦虑的心。
“别担心,很快就到渡口了。”成云州一面安抚她,自个儿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上。
他担心的是沈叙,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卸磨杀驴这种事,在天家并不少见。
临近渡口的时,姜元初伸手护住猛跳的心口,担忧地看着成云州,“我好害怕,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头车夫吁地一声,马车急急停下,车内二人险些栽倒。
姜元初脸色煞笔,暗想不妙。
“姜姑娘如此急匆匆不告而别,这是要去哪儿呀?”沈叙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姜元初轻轻掀帘,看到他的脸,突然有些惧怕。
“姑父病重,前去探望。事出突然,还未来得及告知,还望见谅。”姜元初压住成云州的手,示意他别出声。
脊背生寒,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你何时有的姑父?”成云州生生把问话又给咽了下去。
“原是如此,据我所知,姜姑娘的眷属皆在姑苏,此去路途遥远,奔波劳碌,倒不如我修书一封,由姑苏的太守代为前去探望,如此可好?”
“多谢阁下美意。我自小与姑父感情深厚,如今他老人家病重,不在床前侍奉,实属不孝,还望阁下见谅。”
“难为你有这样的孝心,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多谢阁下。”姜元初长吁一口气,紧拽着衣袖的手,缓缓松了下来。
可成云州却觉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果不其然,马车刚走出几步,一只羽箭直直地射入车厢。
成云州眼疾手快,巧妙避让,这才躲过惊险的一幕。
街上行人见此情形,也纷纷跑没了影。
“姜姑娘可以走,车内那一人须得留下。”沈叙低沉的声音响起,成云州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别,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想这般牢牢抓住他的手,眼里带着委屈和绝望,摇了摇头。
“你先走,咱们在姑苏的城楼碰头,”成云州唯恐她担心,又道,“你放心,从姑苏到京都,你要相信,我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不信,”她牢牢抓着,任由成云州怎么劝都不肯松手,,“换作从前,我定然信你。可我现在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所以我不信。”
“怎么,姜姑娘是打算这一走,再也不回京都了?”沈叙看不见帘内的动静,并不敢打草惊蛇。
“不是。”
“那既然如此,让他留下,陪我说说话,又有何不可?”沈叙假装不经意道,“姜姑娘一直犹豫,是在担心什么?”
“阁下既然已经起了杀心,又何必白费口舌?”
“这就难办了!”沈叙打趣一句,轻轻挥手,一旁早有等候在侧的弓箭手,将马车团团包围。
“元初,我想你再信我一次,我答应你,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成云州说完,也不管她拼命阻拦,起身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里,外头突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两人掀帘,定眼一看,却见沈彻不知何时突然出现,长剑出鞘架在了沈叙的脖子上。
“皇叔别来无恙。”沈叙直勾勾盯着脖子上的利刃,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刻自己会人头落地。
四周的□□手也纷纷傻了眼,不知该如何行事。
“该说这话的人,是我吧?”沈彻眸子有些混浊,脸上没有半点神情,“我说过,你不能动她。”
“皇叔,一个女人罢了,天底下有那么人女人,还怕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更何况,她不喜欢你。”沈叙想着这该是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地就激怒了沈彻。
只觉脖子一紧,刺痛剧烈。
“皇叔,我是阿叙啊!”沈叙也怕了,声音也微微颤抖。
“就因为你是阿叙,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纵容,若换作旁人,不知已死了几百遍了,”沈彻并不曾多看姜元初一眼,目光空洞无神浮在半空,“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