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慢舀了小半碗端到她面前,抬手的瞬间,沈彻忽而想到了什么,拣起勺子放在唇边轻啄了啄。
幸好,没有酒味。不然又得痴傻上几分。
“好了。”他递了过去,抿了抿嘴,味道真不赖,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空的,也想吃。
她蹿着毛绒绒的小脑门就上来,乌云般的长发披散在纤瘦的腰间,喜服将她的冰肌玉骨衬托地淋漓尽致。
他喉结滚了滚,嗓子火热。
嫩如葱段的手毫不忌讳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憨厚可爱,凑近嗅了嗅,又小口地吹了吹。
“烫……”
“……”
哪里就烫了?一点都不……
沈彻想说什么,但看到她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时,鬼事神差地舀起一勺,吹了吹。
并不熟练,连力道也不算均匀,甚至有些没耐心。
没人为他做过这事,也没有为谁做过这事,怎样都觉得别扭。
“好了。”他语气糯糯的,没有半点脾气。
勺子到了嘴边,她却没有要张口的意思,目光落在他那两瓣淡粉色的唇尖上。
下意识地,他想起刚刚替她尝味道时汤液兴许沾了一些,搁下碗抬手要擦,被绵软的掌心给按住。
她褪了靴,侧过身去,双膝横跨半跪在他腰间,欺了上去。
蜻蜓点水,让他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惊涛骇浪。
“干什么?”他脸色一寸寸沉下去,一个反扑将她擒在身下,“你胆子可真不小……”
都说酒能壮胆,旁得不知道,可她的色/胆还真是肥了不少。
她惯不会喝酒,桂花糕里那微乎其微的酒量,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精致的脸庞就在眼前,她闭了闭眼,甚至伸手摸了摸。不是梦。
最后肆无忌惮地将双手搂了上去,微微仰头,像猫儿那般,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殿下……”眼里三分醉意,脸上泛着娇红,语气软地像朵芦花,挠得人痒痒的。
“……”
整颗心都要化了。
“唤我什么?”
“殿下……”她拧了拧秀眉,寻思也没哪里不对啊,从前可不就是这样唤的么?
他抓住小半截手腕,凤眼微眯。
“喜娘没有教么?”有些失望,还是她左耳进右耳出?
教了的。可以唤乳名,还可以唤夫君。
但她实在羞涩,难以开口。
乌漆漆的眼眸垂了下去,有些做贼心虚,食指相对,戳了戳,不敢吭声。
一点小心思拼了命地瞒,也是躲不过他的双眼。
“那就跟着我从头到尾好好再学一遍……”
知道骗不下去,她有些慌乱地睁大了双眼,掌心抵住他宽厚的胸膛,摇摇头,抿了抿嘴。
芙蓉帐暖,窗子外头月色正好。
梨花骤雨。
沈彻看着怀里酣睡香甜的人儿,巴掌大的脸枕在玉臂上,白瓷般的天鹅颈上残留着点点红妆,亦如绽放在雪里妖艳的红梅。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鬓角发丝,眼底笑意温柔。一声低沉的呢喃吓得他连忙缩回手,就连呼吸也不敢太重。
好在并没有醒,只是往他怀里缩了又缩,整个人柔弱无骨,紧紧覆盖在他心口。僵直在半空的手终于垂了下来,悄悄地放在腰上。
有些喘不过气。
脑子里似乎有洪水猛兽,总在意图支使他去做些什么。
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克制一些。可脑海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会子事,整个人犹如行走在云端,身子骨跟着绵绵发软,微微渗汗。
干柴遇火,一点就燃。
他倒没什么,常年在军营的人,早就锻炼出来了,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尽。但这朵娇花,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