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摇着团扇笑说:“谢小爷确定是在教坊司掉的吗?”
谢珵不语。他今日去的地儿只有教坊司和南宁王府,路上来回都是步撵,步撵上没有,南宁王府也没有,那就只有在教坊司了。
谢珵扬了扬下巴,神色不满。
尚依眼珠子一转,高声道:“昨晚是瑶姑娘侍候的世子爷,说不定是瑶姑娘拿了呢。”
时锦瑶甫一被人点名,她皱了皱两条细眉抬头看了眼尚依,又看向谢珵,温声细语道:“请世子爷明察,瑶瑶并未私藏您的玉佩。”
谢珵听见时锦瑶的声音,神情揉了几分,嬷嬷看了眼谢珵,又瞧了眼时锦瑶,眉眼处带着笑意。
这瑶丫头往日死活不愿伺候人,现下倒是将最难搞的谢世子给拿下了,还挺有手段的,若是日后多让瑶姑娘伺候几位达官贵人,她就能提前回乡下养老了。
嬷嬷此时看时锦瑶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谢珵摇着折扇扬了扬下巴,“昌辰,给小爷搜,库房都别放过。”
尚依慌了神,她手足无措的站在此处,狠狠地剜了眼时锦瑶,不是都说这个谢世子难伺候吗,怎的时锦瑶一句话就能让谢小爷这般信任。尚依本就嫉妒时锦瑶的姿色,此时对时锦瑶更是记恨了。
“瑶妹妹,莫不是你忘记了昨晚将玉佩放在了何处,若是待会儿从你的屋子里翻出来,你可是解释不清了呀。”
时锦瑶怯生生地瞧了眼谢珵,“世子爷,瑶瑶今儿一早将玉佩给您戴好了的。”
尚依冷哼一声,“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凤娘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尚姑娘这是怀疑是我未将瑶瑶教好,让她手脚不干净了?”
凤娘在教坊司也算是半个管事,在嬷嬷面前说的话嬷嬷都会考虑几分,尚依一个才被□□的姑娘,哪里敢惹凤娘这样的人呢。
尚依连忙赔笑,“依依不敢,依依也是为了瑶妹妹好。”
凤娘不屑地笑了声,还算尚依识时务,若是她在反驳半句,下次她伺候谁可就由不得她了。
谢珵摇着扇子,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出戏,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时锦瑶不知怎么惹了尚依,才□□就被人记恨上了,谢珵习惯性地“嗬”了一声。
正当所有人看向谢珵时,昌辰拿着玉佩走到谢珵面前躬身道:“主子,找到了。”
谢珵瞧了眼昌辰手中的玉佩,他抬手拿起握在手里摩挲着,“在哪找到的?”
“木春阁。”
谢珵眉梢微挑,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谁的屋子?”他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寒意,时锦瑶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她虽害怕谢珵,可谢珵两次同她说话都未曾这般阴冷过。
众人纷纷看向尚依,木春阁的位置极好,在三楼最里面,三楼算得上是头牌才能住的地儿,住在三楼的姑娘才貌艺三绝,最主要的是会笼络男人的心,让男人舍得在教坊司砸银子。
尚依也是因为在教习期间表现好,加之又在初夜礼时拍了高价,嬷嬷心情好,当即让她搬去了木春阁,可是羡煞旁人。
谢珵笑出了声,他这次的笑声不像先前那般悦耳,反而令人生畏。
“方才栽赃陷害的时候说的义正言辞,现在从你的屋子里搜出来了,你还想诬陷旁人吗?”
尚依连忙跪下解释:“这是、是我今日在楼梯口捡到的,还望世子爷明鉴。”
谢珵笑着点了点头,继而附身用折扇挑起尚依的下巴,他敛起笑意,“那方才本世子问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还要诬陷旁人?”
“我、我、我……”
尚依“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私心是想让人背锅,自己好独吞那块玉佩,她看得出来那块玉佩价值不菲,一块玉佩足以让她赎身离开此处。
谢珵冷眼收回折扇,“若是你方才承认了,这件事便翻篇了,可你偏不。”
“昌辰。”
谢珵的话还未说完,教坊司的嬷嬷连忙求情,“世子爷,尚姑娘只是一时糊涂,况且这位尚姑娘的初夜是被桓二公子买下的,您若是罚得狠了,恐惹桓二公子不快。”
谢珵是纨绔,也是个有底线的人,触碰到他底线的人,他下手向来不心软。
嬷嬷正是知晓这一点,才忙给尚依求情,尚依可不能被罚重了,还要给她挣钱呢。
谢珵收着手中的折扇,言语慵懒道:“偷了长公主的东西,嬷嬷以为本世子该如何罚才能既解恨又能让嬷嬷满意呢?”
“这……”嬷嬷一时间犯了难,教坊司说到底也是官家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官家人,更何况是这位身份不凡的世子爷呢。
嬷嬷谄媚道:“老奴满不满意不重要,主要是世子爷要满意。”
谢珵笑了笑,“既如此,杖责二十,本世子也不能让好兄弟没得玩不是?”
嬷嬷看了眼尚依,谢小爷这次罚得确实算轻的,若不是桓二公子,这位谢小爷估计就直接将尚依杖毙了,杖责二十说多不多,可尚依一个姑娘家,又得将养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