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谢珵穿戴整齐后心情舒畅地离开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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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司以然来到教坊司匆匆见了面时锦瑶。
铃兰阁内,时锦瑶怯生生看着司以然,小声道:“小国舅大婚在即,本不应该来这里的。”
司以然神情微滞,转而道:“我这次就是为你来的。”
皇命难违,他的确要同韩娆成婚了,他和韩娆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司以然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以后让韩娆知晓他每次来教坊司都是为了时锦瑶,怕是要给她惹麻烦的。
这次他来此,就是想让时锦瑶离开,去哪里都好,以后好好的活下去,远离兰陵城这样的是非之地。
时锦瑶不明所以地看着司以然,今日的他比往日严肃很多,让时锦瑶有些害怕。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离开教坊司?”
时锦瑶的心猛然颤了一下,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在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那双沉寂的杏眸都有了些许光亮。
司以然没有继续问,他看得出她是想离开的,只是心里有牵挂。
他别过脸,“明日子时,我在城门口等你。”
时锦瑶连忙说道:“小国舅可否宽限一日,后日可好?”
司以然动了动唇角,想说些什么却又未说,只在临走前说道:“子时,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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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然走后,时锦瑶回到碧落阁开始忙起来,她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唯有自己攒下的银钱和一些香料,待她看见玄参香时,又犹豫了下,这段时间谢珵对她如此照拂,总该给他留些什么才是。
思此,时锦瑶连忙赶制香囊,夜里害怕被人发现,熄了灯火后借着窗外的月色缝制,初春的夜风冷的很,她那小手被冻得通红而不自知。
次日,时锦瑶休息了一会儿,醒后就带着香囊朝着南宁王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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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渊苑内,昌辰匆匆忙忙跑来,“主子,王爷好像要来了。”
屋内,谢珵慵懒地躺在金丝软塌上摇着折扇,时令果蔬的芳香萦绕在鼻尖,心里正盘算着何时将这些东西送去教坊司呢,就听见外面传来昌辰的声音,他不禁眸光微动,起身整理好衣裳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他来做什么?”
昌辰挠了挠头,难为情道:“主子,当时去永宁寺的时候王爷让您去瞧瞧池音小姐的,您忘了?”
谢珵抬手用折扇敲了下自己的额头,他还真的将这档子事给忘记了。
“听说那池音小姐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王爷怕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您的。”
昌辰的声音越来越小,听着后面南宁王的步子越来越近,他连忙躲在谢珵身后。
谢珵眉眼不悦地整理了下衣襟,不以为意地说了声:“多大点事儿。”
言毕,他抬脚朝着庭院外走去,恰好南宁王走到槿渊苑门口,质问道:“你去哪?”
谢珵顿步,不耐烦地说了声:“约了端侯府小姐,也不能去吗?”
南宁王闻言,面色稍作缓和,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谢珵心烦,吊儿郎当地掏了一下耳朵,“知道了,你要不放心那就跟去监工呗。”
南宁王指着谢珵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谢家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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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摇着扇子走出府门,看了眼街道,不知怎的竟说了声:“今儿天气不错,适合出来晒太阳。”
昌辰抬头看了眼天,今儿空中连个太阳都没有,怎么就适合晒太阳了。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大步跟上谢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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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走进端侯府,门房见着来人一路跑着去禀报,端侯爷和侯夫人见着谢珵别提有多高兴了,谢珵碍于自个母亲的缘故,只得陪着笑意。
三人坐在花厅相聊许久,谢珵禀明来意,端侯爷和侯夫人才心满意足的让谢珵离去。
初春时节的端侯府中荡漾着草木的清香,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两旁鲜花待开,堆叠成绚丽的彩图。
谢珵摇着折扇扫了眼四周,见着来往的丫鬟也没多少,不禁说了声:“端侯爷好歹有个爵位,府邸布置的不错,怎的下人却比不得寻常人家的?”
引路的小厮笑说:“我们小姐不喜热闹,这边的下人都调去别的地方了,总归没多少人往这边来。”
谢珵扯了扯唇角,池音不喜热闹,但他喜欢呀,他哪里能受得了跟池音那个木头桩子同处一处呢。
谢珵跟着小厮走过甬道,又经过一汪湖水才走到池音的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