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没答应要去,舅舅倒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勤政殿落针可闻,崇安帝呼吸一滞,片刻之后,语气软了几分,“你就当作是帮舅舅一次了。”
“好吗?”
谢珵摇开折扇,立马说道:“不好。”
“泉州那么远,车马劳顿,我的身子太弱,遭不住。”
崇安帝语噎。
之后又道:“朕听闻你的铺子这两天出了点事情,整个兰陵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谢珵闻言神情微变,他收起扇子说了声:“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你去泉州帮朕查看,回来后你铺子里的香料朕包了。”
谢珵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他挑眉问着崇安帝,“你这个穷酸老儿能有多少钱?”
崇安帝被谢珵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朕、朕也有小金库的。”崇安帝的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谢珵哂笑,“就你那点小金库,不够你后妃惦记的呢。”
“既然舅舅愿意解侄儿燃眉之急,那我倒是愿意帮你走这一遭。”
谢珵起身准备离开时,倏然顿步,“不过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没什么分寸,若是处理的太过分舅舅可不能怪罪我。”
言毕,谢珵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离开。
崇安帝小声骂了句:“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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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离宫之后便去了别院,时锦瑶见他来了连忙迎上去,“世子爷可算来了,方才春花还说你不在府里呢。”
“想本世子了?”
谢珵自然而然地揽着时锦瑶的小腰,时锦瑶不着边际地推开,“世子爷,那日你给我的香料不纯。”
她这话明摆着就说那些香料是赝品,谢珵可以不信任何人,但是不能不信时锦瑶,身边识香懂香的也就一个时锦瑶了。
谢珵不语,时锦瑶说道:“我昨日用四和香试了一下,四和香的配方是沉香、檀香各一两;脑香、麝香各一钱,用寻常的方法焚烧便可。”
“可是现在调制出来的味道却并非四和香的味道,定然是这香料有问题。”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屋里,谢珵撩袍落座,淡定自若地摇着折扇,声音悠悠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不是你的香料记错了吗?”
“我肯定没记错。”时锦瑶语气坚决。
儿时她知事开始,她的祖父最先教她的便是四和香,她还因为记不住香料的配方被祖父罚抄数百遍,所有的方子唯有这个记得最清楚。
“这么确定啊。”谢珵语气平缓,并无其他意思。
时锦瑶倔强的维护自己的面子,“世子爷若是不信,便将此重任交由旁人完成好了。”
她才不会告诉谢珵曾经为了研习香料遭受了多少苦难。
谢珵但笑不语,他对着门外的昌辰吩咐道:“将百香阁的香料全部送进宫里,记得问舅舅多要点银子。”
昌辰听闻后抬手蹭了蹭鼻尖转身离去,让他找皇帝要钱比要他的命还难啊。
屋内,谢珵看着时锦瑶反问一声:“你可知这些香料出自哪?”
时锦瑶天真无辜的看着谢珵,道了句:“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珵倏然笑了声,“这些都是江南时家的香料,你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锦瑶的手陡然握紧,她怔怔地看着谢珵,谢珵摊手,“你看我也没用,我实话实说。”
“世子爷告诉我这些不如不说,你明知时家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将我囚至此处,让我心里干着急。”时锦瑶说的甚是委屈,可谢珵却并无悔意。
他收起折扇,“你回去能干什么,平白遭人嫌,各有各的命数,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时锦瑶还想说什么,谢珵倏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到嘴边的话也强行咽了下去。
“本世子得了皇命,要出去一趟,我思来想去,要把你带上我才能安心。”谢珵声音轻柔,眉眼含笑,是说不尽的温柔。
他不管时锦瑶是否愿意,吩咐春花为时锦瑶收拾东西,明日就启程。
时锦瑶气的直瞪谢珵,谢珵却笑说:“本世子还不是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