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颤巍巍地说道:“老夫年事已高,就想着能做点事就多做点,日后想做怕是也无力了。”
“卷宗全都送来了,老夫就不打扰五殿下和小世子了。”
言毕,齐崇颤巍巍地转身离去。
谢珵看着齐崇骨瘦嶙峋的背影不禁问道:“莫辞,你有没有发现这位齐大人怪怪的,每次好像只要你一来国子监,他就会找理由来见你。”
“他确实是有事,是你想多了吧。”
谢珵收起折扇同宋扬说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听学的时候,我们打闹把你的毛笔弄坏了,齐大人还亲自给你送了毛笔来,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让下人做也是可以的呀。”
宋扬耐着性子解释道:“齐大人是国子监的祭酒,平日里也不是很忙,而且人上了年纪就是闲不住,你别多想了。”
谢珵本想继续说的,昌辰这时不合时宜的冒出话来,“主子,清河崔氏嫡女的名字自小都挂祖父名下,这次可要换至父母名下?”
谢珵止了话题,走到卷宗前看了眼,哂笑道:“清河崔氏的嫡女可是个出了名的悍妇,日后谁娶谁倒霉。”
“清河崔氏的卷宗都放在一起,是让你整理卷宗又不是整理族谱,你管她在谁的名下呢。”
宋扬听闻后不禁抽了抽唇角,“整理卷宗是要看世族之中是否有人嫁娶、是否有人逝世,是否有新生婴儿,可不就跟整理族谱一样吗?”
谢珵挠了挠头,“清河崔氏的嫡女还能嫁出去?就给放在卷宗里落灰吧。”
紧接着,昌辰又挠头,“这些个卷宗里,好些官员家分明是有女儿的,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好生奇怪。”
谢珵怔了一下,侧目扫到司钧的名字,他双指在司钧的名字上点了点并未言语,径直离开了国子监。
-
几日后,桓南和王琛相约前往教坊司,桓南笑问:“含烟阁的那位姑娘滋味如何?”
王琛阴了阴脸,上次因为被时锦瑶砸伤了头,不仅被桓南笑了好久,还被他爹禁足好些日子,今日能出门可真是不容易的很。
“就是个泼妇,也不知道君执喜欢她什么?”
王琛正说着,就瞧见时锦瑶从含烟阁走出来,时锦瑶看了眼王琛立马收回视线,她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的脖颈,继而转身朝着夏夕阁的方向走去。
王琛被这个小妮子气的牙痒痒,现在看见时锦瑶都恨不得将她按在床榻上好生折磨一番。
桓南只看了眼时锦瑶的背影,笑说:“明哲,你是真的将那姑娘吓坏了。”
“有本事你去呀。”
桓南不以为意,好歹他从前也是个读书人,他还能将一个姑娘给吓着不成,“去就去。”
“桓公子,依依好生想你呢。”
桓南尚未抬脚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他,转身便瞧见尚依身着敞领衣裙,手挽青紫色烟纱娉婷袅娜地朝他走来。
桓南蹙了蹙眉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竟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向来是个来者不拒的人,既然这边有投怀送抱的,他又何必去招惹含烟阁的小辣椒。
桓南搂着尚依的小腰朝着木春阁的方向走去,他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眼王琛,那眼神意味深长,像是在说“他过几日定然去会一会那个小辣椒”。
-
时锦瑶魂不守舍地走进夏夕阁,万竹休息了几日才堪堪能从床榻上下来,她见时锦瑶这般模样便起身走到她面前问道:“瑶瑶,你怎么了?”
时锦瑶并未答话,万竹又拍了拍时锦瑶的手背,时锦瑶这才说了声:“没、没怎么。”
“你这两日可有好些?”
万竹垂眸,“好了又能如何,终归摆脱不了教坊司这个魔窟。”
这几日嬷嬷知晓万竹能下床了,她还时不时来关心一下,万竹知晓嬷嬷关心她只是为了让她多伺候几位官爷,可是万竹心里是不愿意的,故而她一直称病,拖了嬷嬷几日,昨日嬷嬷还专程请了郎中来为她瞧病,郎中开了几副药说吃完就能好,万竹当时就知晓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时锦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已然自身难保,更别说给万竹出点子了。
万竹瞧出时锦瑶的心事,笑说:“瑶瑶,你莫要担心我,总归我比你大些,遇到事情还是能想到点子的,倒是你得多小心些。”
“阿竹,谢谢你。”时锦瑶语带哽咽,心头莫名酸楚。
万竹看着时锦瑶,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瑶瑶,你的伤好的真快,连一点疤痕也没留下。”
时锦瑶下意识摸了把她的脖颈,前些日子谢珵命人送来药膏,她本不想用,还是凤娘叮嘱她一定要用,还命人监督她,这些日子她看着伤口好了就再也没用了,谁知那药竟真的有这般奇效。
“听凤娘说这药是金万堂的,你上次用的也是金万堂的药,可有用?”
万竹只点了点头,似是不愿多说,时锦瑶也只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便再也未曾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