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看得兴致缺缺,唇角带着嘲讽,眼底藏满凉薄,他听见韩娆问话,收起折扇“嗯”了一声。
韩娆正准备道谢,却看着谢珵牵着时锦瑶的手已经起身,途径她的身边时却说道:“许公子尽兴吧。”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就像是说困了、乏了一样简单,可对韩娆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
许炎迫不及待地上前将韩娆桎梏,韩娆看着谢珵的背影在画舫尽头消失,眼中的泪水犹如决堤一般划过眼角。
她早该知道谢珵不是个良善之人,也早该明白,当初不该动谢珵心尖尖上的人,她好悔。
次日谢珵收到韩娆惨死的消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是一个在位已久的帝王般操纵着如草芥般的生命。
“据说韩娆死时,手里还握着那些碎银呢。”
铃铛将街头的传言说与时锦瑶听,时锦瑶却心生怜悯,都说永远不会有人真的可以感同身受,可她却能明白韩娆误入风尘时的无助与绝望。
“我原以为谢珵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却是为了要她的命。”
铃铛不以为意,还顺势规劝时锦瑶不要太过心软,“若不是她阿爹当年为了一己私利,小姐又怎会过得这般艰难,您处处为她人着想,可有换回旁人的换位思考?”
“那韩小姐不值得小姐可怜的,小姐也莫要为她伤感。”
时锦瑶浅笑一下,将手搭在铃铛的手臂上,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时锦瑶临盆的日子,府里的产婆接二连三地进到寝屋,谢珵在院子里着急地来回踱步。
前两日才落了场雪,整个府苑孤独寂寥,唯有屋内传来时锦瑶断断续续的声音。
长公主到时,谢珵已经等了一个多钟头了,“里面怎么样了?”
“阿娘怎么来了?”
长公主上次病了之后气色就不是很好,平常没有太大的事情都是在府里好生养着,今日听闻时锦瑶临盆,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产婆可有说什么?”
谢珵轻微摇头,他原本说要进去陪着时锦瑶,可产婆说里面晦气,更何况屋子本就小,丫鬟婆子已经将屋内挤满了,他进去平白添乱。
“再等等吧,太医先前把脉都说胎像平稳,没有大碍的。”
谢珵默默点头。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一声啼哭惊走了树干上的乌鸦。
谢珵迫不及待地冲进时锦瑶的寝屋,产婆只能将孩子递给长公主抱着。
“恭喜长公主,是个公子。”
长公主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露出笑颜,云姑姑给几个产婆给了赏钱,还给长公主说着:“小公子眉眼跟公子真像呢。”
“是呢,以后可千万别像他阿爹一样天天逛青楼。”
屋内,谢珵抢过丫鬟手里的活,将时锦瑶全身擦洗干净,还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听产婆说是个儿子,你好好休息,睡醒了给你抱来瞧瞧。”
时锦瑶虚弱地笑了下,眼皮重重地合上。
一觉醒来,已至子时,她醒来听见的就是谢珵在外面哄孩子的声音,许是第一次当爹,谢珵对这个小祖宗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和铃铛商量着怎么哄孩子,时锦瑶都听笑了。
谢珵听见内室的声音,连忙将孩子抱到时锦瑶跟前,“瑶瑶,你快看看,他是不是饿了?”
“饿了你不找奶娘,找我做什么?”
谢珵尴尬笑了声,“我不是第一次当爹太兴奋给忘了嘛。”
二人摸索着将孩子哄睡,谢珵才问道:“起个名字吧。”
“你有合适的吗?”
谢珵咬了下时锦瑶的耳朵,“听你的。”
“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①”时锦瑶小声念着,转而看向谢珵,“谢博裕。”
“好。”
时锦瑶靠在谢珵的怀里看着窗边的烛火,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够谦卑做人,平安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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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谢珵和时锦瑶的婚事提上日程,婚宴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是谢珵一心操办,时锦瑶落得个清闲。
这日,她在府里闷得慌,带着铃铛出门逛街,也不知怎么的,她就走到了城西的糕点铺跟前,她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无奈笑了笑。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又见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