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
万竹笑盈盈走到时锦瑶的身旁,将一枚桃木簪子轻轻放在时锦瑶的面前。
她窘迫道:“瑶瑶莫要嫌弃,这簪子是我亲手刻的,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给你的,就想送你个簪子留个念想。”
时锦瑶听着万竹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还笑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嫌弃,等我今日成婚之后,日后我们再慢慢聊心。”
“好。”
半个时辰后,时锦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如翠羽,面赛桃花,鬟髻娥娥,玉簪珠翠尽显贵气。
“凤娘,这个桃木簪子你也给我簪上吧。”
一番打扮后,时锦瑶举着扇子,扶着凤娘的手臂走出闺房。
大红色刺金芙蓉花栩栩如生,裙摆繁复堆叠,逶迤绵长。
万竹看着时锦瑶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她的眸光暗了几分,桓南不知何时站在屋檐下,他淡淡扫了眼万竹,道:“是留是走都听你的。”
“桓二公子稍等。”
万竹转身进了时锦瑶的寝屋,将早已写好的信笺放在她的桌案上,桓南见状亦跟进去,他拿出给谢珵的信件,又将二人的信件放在一个信封里,提笔写上“瑶瑶亲启”四个大字。
桓南伸手牵起万竹的手,“走吧。”
定北郡主府门前此刻已然围满人,大红轿子,十里红妆等物占满整条街。
待时锦瑶走出府邸,百姓纷纷上前仔细瞧着,却扇下妆容精致,朱唇点降,杏眸流盼,再看那窈窕身姿,恍若神仙临世。
时锦瑶俯身上了喜轿,喜轿四周是用轻纱装饰,长街上的景象一览无余,前前后后共计八人抬着,安全感更是十足。
谢珵看着时锦瑶平安坐在喜轿上,他的笑意愈发浓厚,大手一挥唢呐锣鼓又响了起来,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时锦瑶看着走在前方的谢珵,她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那是她曾经日思夜想的男人,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神祇。
从前她不敢奢望谢珵能娶她,现在她不想谢珵的心里有旁人。
喜队蜿蜒绵长,不疾不徐。
时锦瑶思绪回笼,透过轻纱看见街上有人在人群中逆行,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尚依。
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时锦瑶顺着尚依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也有几个家丁在逆行,像是要将尚依追回去。
今日大喜,时锦瑶不想被尚依触霉头,也不再去看她后来究竟如何。
喜队在长公主门前缓缓停下,时锦瑶扶着铃铛的手臂走出喜轿。
长公主内宾客满堂,大红丝绸挂满整座府邸。
时锦瑶同谢珵并排走着,一同在太后、皇上以及长公主的见证下拜了堂,成了婚。
是夜,谢珵着急见时锦瑶,他喝了几杯酒就佯装称醉,被下人扶着一路踉踉跄跄走回槿渊院。
他前脚踏进院子,后脚就推开下人,火急火燎地走进婚房。
屋内,时锦瑶坐在床榻上举着团扇,手都略微有些发酸,见着谢珵走进来她的眸光中带着些许光亮。
谢珵依旧像从前那样嘴欠欠的,上来就是:“这才多久没见,我的瑶瑶就这么饥渴?”
他说着话,顺势将时锦瑶手中的团扇拿开,时锦瑶晃着手腕,娇气道:“你来试试一直举着扇子,你看我的手腕都肿了呢。”
“来,让为夫吹吹。”
这突然换了称呼,时锦瑶显然还有些不习惯。
她端起架子,正儿八经道:“尚未喝合卺酒,还算不得夫妻。”
谢珵起身端着酒盏走来,“喏。”
风声拂过支摘窗,卷起地上平铺的薄雪,屋内喜烛摇曳,多了几分旖旎之感。
临近子时,谢珵起身拢起衣襟,看了眼床榻上的时锦瑶,他唇角勾起,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可不能让你这么早睡咯。”
“嗯?”
谢珵眉眼噙笑,声音清冽,“弹支曲儿来听听。”
时锦瑶没好气地翻过身子,“我弹得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谢珵笑了声,“以后叫夫君。”
时锦瑶才叫不出这么腻歪的称呼,心里暗暗想着日后还是叫他阿珵比较好。
谢珵见时锦瑶没声了,他长叹一口气,“小爷我娶的可是将门之后,琴棋书画自然是不行的,日后还是得去浮梦居听曲儿,不过这浮梦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