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走至酒楼下, 拂面的寒风将她的半边轻纱吹起,娇俏的容颜竟被楼上临窗而坐的男子窥得,那男子兴奋地笑了声,同对面的人说道:“殿下,您瞧,说什么来什么呢。”
宋焱手握酒盏,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酒楼低下,倏地,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竟然也来了。
时锦瑶的那张脸可谓是让人一眼铭记,时刻惦记,风流成性的谢珵都在她的石榴裙下折服,更何况他们这种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貌美的姑娘的人呢。
“我去将那姑娘弄来,给殿下开荤如何?”男子笑的奸诈,泛黄的牙齿令人作呕。
宋焱送到嘴边的酒水尚未入口,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男子,“你若是不顾瑾伯府日后的存活,大可如此。”
瑾伯府正是这人的家族,而他正是瑾伯府内无人敢招惹的庶子韩朔,因前些年瑾伯公醉酒生事,惹上了赵尚书家的千金,为了赔罪无奈迎娶赵家千金过门,那时瑾伯公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在南燕纳妾是常态,就算是高门贵府的小姐也有不少给人做妾的。
谁曾想,这位赵千金入府的那日还带来了不少乔装成护卫的士兵,摆明了是其母家派来撑腰的,就连随行的丫鬟都是练家子,这让瑾伯公如何惹得起,只能当做不知道,让下人好生伺候着。
后来有了韩朔,被其母宠的不学无术,还时不时给府里的嫡子一个下马威,瑾伯公也不敢说一句不是,只能随着去了,直到韩朔长大后才站在了宋焱一派。
宋焱知晓他的母亲手中有一队兵马,虽说人不多,可这些兵马在关键时候兴许派的上用场,便有意接近他,还许诺若是日后功成,许他高官厚禄,享一世荣华。
韩朔耳根子软,被人说了没几句心就动摇了,他一直想给他爹证明他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也能干一番大事,所以才应下了宋焱的事情。
韩朔抬手蹭了下鼻尖,眼珠子一转笑了声,“殿下,我有个办法兴许可以一试。”
宋焱附耳,韩朔在其耳边低语一番,宋焱闻之眼角眉梢浮起浅笑,韩朔的法子的确可以试试。
二人看着窗下走过的时锦瑶爽朗的笑起来。
时锦瑶此时对笑声格外敏感,她气呼呼地抬头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神情凝滞一瞬,连忙转身往回走,她才走了两步就撞进谢珵的怀里。
“嘶——”
谢珵哂笑,“就你这胆小的劲儿还想甩了本世子离家出走不成?”
时锦瑶不吭声,她欲离开,可酒楼上的两个人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若是谢珵不在她的身边,她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呢,此时就先忍一口气,跟在谢珵身边保命比较好。
谢珵笑看时锦瑶,“还怪本世子不怪?”
时锦瑶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她当然怪了,谢珵分明知道还要问出来,这让她如何说?
这时,时锦瑶的身后传来宋焱的声音,“呦呵,世子爷竟当众训斥小娇娘,还真是罕见呀。”
时锦瑶闻言下意识地往谢珵身后躲,谢珵睨了眼时锦瑶转而看向宋焱,“本世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丢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害的麻烦信王殿下掘地三尺找人呢。”
“我家瑶瑶可不像信王熟门熟路的,能回到自己的地盘呼风唤雨,潇洒自在。”
宋焱听着谢珵阴阳怪气的话,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面上还强笑着:“瑶姑娘丢了本王自然得派兵寻找,只是若是被圣上知道本王大动干戈只为了找个妓子,恐惹父皇不快,届时连累了本世子可该如何是好呢?”
瞧瞧这个奸诈的老狐狸,话里话外都没说一个不帮,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做什么都是为了谢珵着想呢。
谢珵佯装听不懂,“信王殿下肯帮就是,这样本世子就放心了,不过本世子定然会将这个宝贝疙瘩看好的,不必劳烦信王殿下了。”
宋焱气的直咬牙,韩朔紧说道:“谢世子方才那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瑶姑娘一个妓.子,在岭南都不能过的好,在兰陵城那样的繁华之地又如何过得好呢?”
谢珵原本牵着时锦瑶的手都准备走了,听见韩朔这句话又回眸看向他,“在兰陵城有本世子撑腰,谁敢动她一根指头,本世子就剁了谁,韩公子觉得本世子做的出来吗?”
谢珵锐利的眸子像是淬了剧毒的毒蛇,一口就能让人致命。
韩朔久久不语,谢珵倏地笑出声,“韩公子真是不禁吓,既然如此不禁吓,日后回到兰陵城可要绕着些走昂。”
谢珵唇角带着一抹讥笑,垂眸看了眼时锦瑶,从时锦瑶回头撞到他的时候,他就瞧见这丫头在发抖,从前他也没见过时锦瑶会气到发抖,显然是遇到了让她害怕的人。
“本世子走累了,也该找个地儿歇脚。”
谢珵看了眼宋焱,牵起时锦瑶的手大步向前走,身后的宋焱说道:“谢世子好不容易来次岭南,本王身为东道主,自是不能亏了谢世子,谢世子不如上信王府歇息如何?”
谢珵摇着扇子,头也不回道:“本世子懒散惯了,还是不给信王殿下添麻烦了。”
其实谢珵是想说,怕她的瑶瑶被人惦记,毕竟信王是个有前事的人,他可不放心将一个大美人放在这人的府中,那不是给人送上门去了吗,谢珵何时做过这种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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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谢珵边给时锦瑶上药边问着:“还在害怕宋焱?”
时锦瑶怔了一下,虽不知谢珵为何问起,却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
谢珵笑了声,“不是宋焱总不能是韩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