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 前面的几位大人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明显是有话要说, 沈时舟心情好便主动与他们说话:“几位大人有事?”
见沈时舟和颜悦色,几位也放开了胆子。“侯爷不必强颜欢笑, 孩子只要从小养在身边与亲生的无异。你不说我不说孩子也不知道亲爹是谁, 您说是不是?”
“就是, 侯爷放宽心, 没有过不去的砍儿。”
……
几位年过半百的老大人你一言他一语地劝慰沈侯爷,说是劝其实更像拱火,毕竟这种事是个男人就不会愿意让人当面拿来说道。
这些人觉得金荷肚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沈时舟被气笑了,自己做的孽只能忍了,他敛去笑意严肃道:“几位大人多虑了, 沈某身体康健,生十个八个都没问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大人在后面摇摇头,“何必呢, 都是男人我们懂。”
买了梅干回到家,沈时舟与金荷说起此事,金荷乐不可支, 她还是头次听自己的笑话听得这么开心。
“还笑!”沈时舟让她躺平,免得笑岔气窝了肚子,“你得给我多生两个,若不然这黑锅去不掉了。”
多生几个证明自己没毛病,沈侯爷的想法也没毛病。
肚子里这个还不到仨月,孩子爹就憋着气想要多生几个。金荷与景王妃念叨,葛云蕾给她出主意,她娘交际广泛与后宅的女人来往密切,让母亲去与人说沈时舟治好了隐疾。
奈何没人相信,还有人抢白葛母,“王妃与侯爷夫人相交甚好,但您也不能这么偏袒。”气得葛母好几天没有出门喝茶。
金荷想自己若站出来澄清更不会有人相信,沈时舟也不能去某个妇人面前说他没病吧。真没想过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
还是华太医行走在各家宅门时给沈时舟澄清了误会:“先前老夫诊断略有失误,侯爷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如今身体无恙、子嗣顺畅,不能子嗣之说纯属误会、误会!”
再加上皇后给金荷送来赏赐,这才将沈侯爷戴了绿帽之事平息下去。
为了嘲笑沈侯爷,景王特地带着王妃来侯府。金荷与景王妃在室内闲聊,老远就听见景王爽朗的笑声。
景王妃无奈道:“这俩人真是的,都是做爹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金荷也觉得好笑,“舟舟也只有与王爷一起时才会这般放松。”俩人超越身份地位的情谊一直延续到现在倒也难得。
沈时舟一般不会像人吐露心声,再加上这么多年不太愉快的经历,朋友着实没几个,景王算是相交最好的。而景王爷身为皇帝的儿子,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辈,难得他很清醒,把沈时舟放在挚友的位置。
“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损招,也怪不得别人谣传,被人背后议论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
“哼。”沈时舟撇他一眼,“我不在意,说我的孩子可不行。若是再有人嚼舌根,我就将她们的舌头拔了,管他是张大人的媳妇还是李大人的夫人。”
“华老头已经澄清了,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说三道四。”景王殿下喝了一口热茶,终于恢复了正常。
沈时舟挑眉看他,“周诏薨了你不进宫看看,专门来笑话我?”
“周诏死了皆大欢喜,若不是怕被参奏,本王都想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景王满不在乎。
为了给正元帝最后的体面,太子没有立刻处死二皇子,而是在正元帝死后让周诏去为正元帝守陵。前几天看守上报说二皇子偶感风寒,没过几日便传来周诏病逝的消息。
至于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人们也只敢在心里猜测。周诏一辈子与周煜作对,周煜做了皇帝能容得下他才怪。
这些都是皇帝的家世,与沈时舟这个外臣没有关系。送走了景王夫妇,两人手挽手回到室内。
“过几天是太子生辰,皇后要在宫里举办宴会,皇后邀我进宫,我要不要去?”景王妃可不是与王爷一起来笑话沈时舟的,她给金荷送来皇后的帖子。
景王妃与皇后的关系很好,两个妯娌偶尔见见面,今日葛云蕾进宫接了皇后的帖子,就顺便给金荷送过来。
“你想去便去,若不想就说身子不适推了便是,皇后娘娘仁善不会与你计较。”
“我还是去吧。”她不能总躲在沈时舟的庇佑下,总得出去交际应酬。
突然进入上流圈子,金荷也没有准备,只好临时抱佛脚让云雀教她宫中的规矩。云雀早年在宫中做宫女,年龄到了被放出宫去,因着性子内敛、做事谨慎,便被沈时舟招进侯府。
金荷今后定是要常去宫中行走,身边得有这么个懂规矩又谨慎的人陪着。金荷有孕在身又是一品诰命,自然不会像其他没有阶品的人那般行跪拜大礼。只需了解对皇后、皇上以及宫中重要人物的礼节便可,所以也没有费多少功夫。
转眼,太子的十二岁生辰到了。周煜做太子时就有了长子周楠,如今他登基为帝,就封长子周楠为太子。
因为是儿子生辰,皇后想着热闹点便叫家里有年龄差不多大孩子的都领进宫,于是各家夫人身边都有半大的孩子。
云雀护在金荷身边寸步不离,生怕这些孩子调皮冲撞了夫人。宫女在前面领路,将金荷带到靠前的座位。
此举引来一些人的嫉妒,最后排的几个小官之妻仗着离得远没人注意她们,便开始小声议论:“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不近女色的京城第一才俊勾搭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