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赵氏打听金荷,想给自家儿子或是亲戚说亲的人可不止这一个。之后几天里赵氏出门便有人找她说话,明里暗里地打听金荷。
无一例外地都被赵氏拒绝了,不为别的,家世都太低。其实赵氏也有私心,金荷这等样貌若只嫁个小官小商,着实是明珠蒙尘,白瞎了上天给的一张好脸。
更重要的是金荷若嫁得好,对叶成雍有帮助。若是有幸嫁入侯门勋贵之家,将来对她一双儿女也好处多多。
可她出身也不高,相交的都是家境差不多的内宅夫人。想要更好的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不过赵氏也不急。
继女只不过在桐柳巷露个脸便有这么多人询问,若是在更大的地方呢?赵氏想得通透,即便是金子也要晃了人眼,别人才会知道你几斤几两。她们家金荷缺的是一个机会。
沈时舟忙了几日,刚得闲就被信国侯叫回侯府。沈玉瑾今日定亲他本不想回,但祖母也派人来他只好回去。
“今日是玉瑾定亲,你即便不愿,面子上也要过得去,在外人面前你和侯府是一体的,莫叫人看了笑话。”老太太开解孙子。
“孙儿知道。”他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祖母的话是一定听得进去。这个家除去过世的母亲只有祖母真心待他。
“你明白就好。”老太太欣慰地拍拍他,今日最小的孙女都定亲了,她忍不住问:“舟舟可有喜欢的人?你不成家祖母死也闭不上眼啊。”
别人家男儿十五六岁便把丫鬟偷偷往房里带,他家这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才能有才能就是不近女色。
早几年她还觉得这是好事,男儿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再成家更显男儿本事,可孙子都二十有五了,她怕等不到抱重孙的那一天。
沈时舟揉揉眉心,“祖母说的哪里话,大师都说您长命百岁,放心很快就让您见到孙媳妇。”
“真的?”老太太眼睛一亮,“是哪家姑娘?告诉祖母,我好给你张罗。”
“不急,我先去前院了,祖母好生歇着。”没影的事让他说什么,沈时舟赶紧溜。
老太太却笑得合不拢嘴,她吩咐身边人,“快把库房的单子拿来,我得看看哪些做聘礼合适。”
何嬷嬷笑道:“老祖宗您也太心急了。”
“能不急嘛,这都多少年了,今儿破天荒地说了这话,我看八九不离十,舟舟办事牢靠,他这么说就是心里有人了,他母亲不在,前院那两个又指望不上,可不得我想着。若是知道哪家姑娘可得快点下聘,明年说不定就能抱上重孙呢。”沈时舟随口一句安慰话,让老太太把聘礼都提前准备好了。
今日虽是定亲,宾客也来了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信国侯见长子到了,招手让他过去,又把段景章叫过来,“寸清,这是景章,今后同朝为官要相互照应。”沈时舟不咸不淡地与段景章见礼,段景章也不怎么热络。
这位本该志得意满的人却一脸阴郁,在座的人十分不解,但也没谁有胆子问。段景章麻木地随信国侯与公主应付来客,心里却烦躁的很。他想快点结束,早些离开侯府。
如果不是父亲遭难,他本应与金荷定亲而不是郡主。他原本对叶家心怀愧疚,当见到金荷后,更是悔恨交加。
父亲的事还有诸多疑点,他想查下去却遭遇诸多阻碍,段景章冷冷地看着喜笑颜开的静娴公主与瑾乐郡主。
殿试后发榜那日他就被静娴公主请了过来,要将瑾乐郡主嫁与他,因他与叶先生的女儿有约,当场就回绝了。公主虽不高兴但也放他走了。
没几日百里外的母亲派人送信说父亲摊上了人命官司。他急匆匆回到家才知父亲酒后与人起了争执,推了一下那人撞到桌角据说送到医馆就死了。
死者家里将父亲告到官府,段景章回去后,官府呈现的证据齐全,是他父亲失手伤人。
等他好不容易打听到死者住址,却被告知那家人突然搬走了。当他提出要查看死者尸体时,衙门的人说尸体烧了。
真是可笑,又不是疫病为何要烧尸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如何甘心?想继续查下去,但父亲即将被发配到边境做苦役等不了太久。
正当他愁眉不展,信国侯府出面解决了此事,条件是他与瑾乐郡主定亲,为了父亲他只好答应。
这时有宾客问婚期定在何时?
公主:“就定在……”
“定在后年五月!”段景章打断静娴公主。
一般人家大定之后很快就到成亲的日子,这状元郎怎地把婚期推到两年后?
“段某有幸得圣上赏识,钦点了状元,但却未建一功,有何脸面成家?郡主乃千金之躯,段某不想辱没了郡主,所以请公主和侯爷容我两年。”
段景章话说的好听,外人还道段景章有志气,静娴公主脸却沉了下来,但段景章把话说出来,她也不好当众反驳,只能僵硬地扯出笑默认。
宴席结束后瑾乐郡主对母亲哭诉:“我听说他去叶家道歉,还给人下跪,他是我未来夫君,何至于此,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人是你自己选的,你若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公主也头疼,女儿死活要嫁这个人她能怎么办?
沈玉瑾不吭声了,心里有怨不假但若真放开此人她舍不得,那日匆匆一瞥便再也忘不掉,即便他不中状元,她也想嫁他。只是有了功名,母亲这里更好说服罢了。
沈鹏骂道:“段景章太不识抬举,能娶玉瑾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是他段家祖坟冒青烟,他还敢拿乔。”
沈鲲也很气愤,“他是不是还惦记叶什么的姑娘?我倒想看看她长得什么国色天香,让他这般对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