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山栀子
时间:2022-04-13 06:33:17

  少年闻言,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髻。

  她替他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细布,说,“以前我在东陵知府府里做烧火丫鬟的时候,你有觉得我不好吗?”

  “娘子很好。”

  少年眼睛的弧度弯起来便如月牙一般。

  “你没有因为我为奴为婢而嫌弃我,没有因为我们之间身份的天堑而抛下我,”戚寸心抬头,认真地说,“所以我觉得缈缈也很好,哪里都好。”

  少年一时有些发怔,他垂着眼帘望着蹲在他身前替他上药包扎的这个姑娘,隔了片刻,他低下去,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又蓦地轻笑了一声。

  戚寸心有太多的话没有说破。

  时至今日,她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天家,什么是皇权。

  无论是皇帝谢敏朝,还是南黎朝堂之上的百官,谁都容忍不了南黎的太子手臂上,那一道属于北魏汉人奴的刺青。

  那不单是刺青,还是烙印,烙在谢敏朝的脸上,也踩踏了整个南黎的尊严。

  ——

  延光一年十月廿四,太子谢繁青顶撞皇帝,被禁足东宫。

  当夜谢敏朝宿于阳春宫中,贵妃吴氏靠坐在榻上,轻瞥身畔仍拿着一卷书在看的帝王,她思忖片刻,还是出声道:“陛下,您将太子禁足了?”

  “嗯。”

  谢敏朝随手翻了一页。

  “妾听闻,是因为一道刺青?”吴氏眼波流转,声音比平日里要显得温柔许多。

  “什么刺青?”

  谢敏朝却像是根本没瞧见身边贵妃的情态似的,他仍盯着书页,看得起劲。

  “陛下这是何意?”

  吴氏有一瞬怔愣。

  “鹤月,别听外头那些传言,繁青身上哪有什么刺青啊,今日在九璋殿里,我和他是吵了一架,我这个小儿子性子拧巴,气得我朝他扔了东西,他手臂上那伤啊,是不小心划的。”

  谢敏朝头也没抬,“他那样的脾气,我是得将他关个几天治治他。”

  吴氏蹙起眉,“陛下……”

  “鹤月。”

  她才一开口,便被谢敏朝打断,此时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面上仍带着笑,“什么刺青不刺青的,那都是丘林铎的刻意污蔑,他是要打朕的脸,即便外头传成什么样子,你也不该信。”

  他一自称“朕”,吴氏到嘴边的话便就此戛然而止。

  谢敏朝再度低眼去看手中的那卷书,吴氏在他身旁,脸色已经有些不好。

  如今的李适成因李成元一事,正迫切盼望一个报复太子的机会,北魏奴隶刺青这么好的一个由头,还没被李适成拿住话柄,便被谢敏朝轻轻按下去了。

  眼看清渠党就要和太子相斗,她原打算作壁上观,再适时添上一把火,却不想这苗头才起来,就被这两日的雨浇灭。

  在谢宜澄的母亲还未去世时,吴氏便入了王府,做了谢敏朝的侧妃,又在谢繁青的母亲成为王府继室时生下了她与谢敏朝的儿子谢詹泽。

  这么多年,谢敏朝待她不可谓不好,登位之后,他亦是力排众议,封了她贵妃之衔,他们之间常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自在,但有时,吴氏却又觉得自己从来看不清他。

  譬如此刻,吴氏原以为他对詹泽最是爱重,可如今她又开始分辨不清,他抢先将太子谢繁青禁足,究竟是真的惩罚,还是暗地里的维护。

  吴氏的心中,刹那被浓重的危机感笼罩。

  “陛下,夜深了,歇息吧。”吴氏一张清冷的面庞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谢敏朝仍在翻看书卷,“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吴氏闻言,面上的笑容一僵。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翻过那书页的封皮一看,竟是一本《钟馗捉鬼传》。

  “写得倒也有趣,”

  谢敏朝兴味浓厚,“鹤月,不若一起看会儿?”

  “……”

  吴氏再难维持笑容。

  ——

  翌日清晨,连着下了两日的雨才算收敛殆尽,紫垣河上雾气笼罩,天色一片青灰暗淡。

  “前日的事我听说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