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看着白芷逐渐放下戒备的脸,无限感慨道:“还
是执盈会养孩子,伤心就哭,开心就笑。你再看看荜寒,我说他糗事,他只会恶狠狠地盯着我。”
不善言辞的人,把情绪收心底的人,会失去很多快乐。
这算夸我?白芷眼神迷茫了。
宋府内的所有家丁奴仆都十分忐忑不安地议论未来少夫人,毕竟日后大权终究要在落少夫人手中,她是个怎么的人,关乎以后生计的问题。
据观察,除了刚来这回兴起风浪,平常倒安安静静的,熟悉后就在府上到处转悠。
从细节中看得出未来少夫人是个活泼不屈小节的小姑娘,而少爷寡言却才华横溢,俩人一静一动,才子佳人,不说缘定三生,起码是佳偶天成。
这天,白芷闲来无事闯进了整个宋府唯一她没涉足的圣地——宋府身后的别院。
荜寒自从几天前的那个早饭,就一直躲在这个名为“扫落雪”的别院,不见人影。
宋府虽大,可一砖一瓦都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而“扫落雨”正好相反,它是建府之后筑成的,面积等同于一整个宋府,庭院面貌美轮美奂,处处彰显着恶俗金钱的铜臭味。内里奇珍异草是常景,峰峦叠翠不足为奇,人工雕琢的小湖清澈如镜,高耸入云的亭台、古色古香的楼阁将诗意演绎得极致。完美地把田园风光和奢华生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融合在一起。
不过“扫落雪”是宋府的禁地,未经允许,就算府内十几年的
帮佣亦不能进入。
所以当荜寒在亭台俯视到下方蠢蠢欲动的人身时,不由得烦躁丛生,蓝天白云赐予的好心情一刻尽毁。
也不知怎么回事,白芷走在如乡间绿意盎然的小路,才看了一眼左侧与风追逐的华花郎,再回头的一人已赫然挡住了去路。
“你是怎么做到连我这个武林高手都察觉不了就悄然出现的?”
荜寒不予理睬,粗暴地抓住了白芷的左手,反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白芷不甘示弱,暗暗较劲地施展内力弹开禁锢,游走两步回道:
“没人叫我来,他们都说这里不让人进,你会生气的。我知道你躲在这就是不想看到我,可我真的很想很想进来看看,因为我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别院,叫皑皑白霜。”
荜寒自然不信,只想着这份宁静可以不被打扰:“你骗谁呢?整个宋府还不够你取乐的吗?”
白芷回眸认真地说道:“你别不信,真有那么巧的事。你这最高的楼亭是不是开了四大扇窗都挂有铃铛?嗯……有七间房舍,种有小许华花郎,秋天的风一吹,满园的春色都飘零着白绒绒的降落伞。还有啊,我的别院叫皑皑白霜是有原因的,本来的名子是冬日新苑,不过建成庆贺的那天,突降大雪,刚扫落雪第二天又无端端结了皑皑白霜,所以因此得名。”
那时她觉得是天赐良名,还取笑说,将来有一天再筑建一园子,名字就
叫“扫落雪”。
“没那么巧,名子不是我改的,别院不是我设计的。请回……”荜寒刚下逐客令,忽然想起一事,于是伸手一摊,道:“剑给我。”
“干嘛?”
“如果你想在这舒展筋骨,以后在外面就不能拿剑以武功显人。”
很奇怪,那人从来都是板着脸,浑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戾气,甚至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据理说这样的人,她应该不讨厌也避而远之,可偏偏白芷对此一点在意的感觉都没有。
“规矩真多!”
白芷嘴上抱怨,剑倒乖乖上交。
之后荜寒便不再废口舌走远了。他在湖中的凉亭饮清茶,惬意的柔风拂脸,澄澈的镜面反射冬日暖阳的粼粼波光,一如花间草林蠕动的少女那般灿漫。
荜寒就奇了怪了,她不是说家里有个一模一样的别院吗?怎么对“扫落雪”的景物还有那么高的兴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兔子。
他所在的位置是全院最显眼之地,白芷兴许是为显摆如燕的身手,暗提一口气,将身一跃,从四、五十米开外的岸边一路轻踩波光飘逸降落在荜寒面前,还不忘对他打了个神采飞扬且挑衅的眼神。
对此,荜寒不屑一顾地笑了,为了虚无缥缈的胜负欲,湿了双脚,愚蠢至极。
白芷学着荜寒的模样,也倒了杯清茶,两指捏住,鼻间轻轻转动,闻着茶香道:
“宋公子真想娶我吗?”
荜寒郑重其事道
:“许小姐难道是想嫁给在下?”
“跟你说话很费劲呐。”白芷趴在石桌上,眼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忐忑:
“那你想想办法呀!这样你不用娶我,我也不用远嫁,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到门口去看看,那张招义子的告示至今应该还没有撕下来。”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