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
“你娘说,整个方派一族都是以命待之,不是以往,不能害了我。那么,我也以命待你,黄泉路上很黑,我先去为你点一盏明灯。”
此后,方执善再没有踏进皑皑白霜一步。尽管方执盈建院的初衷是为了方派一族日后的退隐。
“小舅,你是不是想红酥姐姐了?”
“想什么呢?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
见面?
“小舅你不要吓我!”
方执善破忧一笑,道:“我是说在梦里。行了,你给我坐好,大家看看还缺什么都麻利点,马上就到出阁的时间了。”
白芷任由老妈子和丫鬟们摆弄了一天,穿的戴的用的无不是最奢侈的上乘之物。一身巧夺天工的饰品熠熠生辉,几间房舍里堆满衣被用品、金银器皿、珍玩宝物,夸张至极。
“小舅你说宋夫人和宋老爷感觉是很朴素的人,怎么办场婚事如此铺张浪费?”
方执善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外头对接的媒婆小跑进来催促,俩人的谈话自然淹没在那世俗的嘈杂声中。
……
第12章 迎亲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上,如果白芷像扯线的木偶,那么荜寒觉得自己是供人嘻笑取乐的马戏猴。
穿着可笑的衣棠,游走在虚伪的人群中,感受着每一个人打量的目光,忙碌着世俗且繁琐的礼节,令他越发的难受。
就连一同陪荜寒来迎亲的兄弟团亦取笑道:
“我第一次见有人成亲摆出这副鬼样呀,比哭还难看。”花花公子姚本轩嘻笑道。
“你们家真的挺奇怪,排场轰动,席开八百,但是没有第一个人招呼客人,任由那些达官贵人四处张望。也就你们宋府有这样的地位和财力,不怕得罪。”姜哲打趣道。
荜寒在扫落雪大门前等了好一会儿,仅剩的耐心不知够不够坚持到结束:
“来的人太多了,不单有珑麦州的客人,隔壁州也请了一些。我娘爹根本就没想过要招呼谁,保证流程不出差错已是万吉。至于那些客人自有丫鬟随从安排入席,席间有十来处歌舞、变脸戏以及戏曲等,不会让他们太过无聊。”
还有此等好事?南宫宁后悔不已:“早知道我就去听戏曲了。”
话语间,红毯的尽头缓缓行出一队人。
新娘子来了。
荜寒的脸上没有新婚该有的喜庆,始终是不耐烦、嫌弃、爱搭不理的表情,一度让兄弟几人以为他下一刻就会强行结束婚礼。
所以几人在新娘子到来之际,轮番上阵劝说:
“兄弟,听管家说你们家由于是在自家别院
迎亲,所以就不安排花矫,等下你从媒婆手中接过新娘子就好,挽着新娘子一路走到正堂拜天地即可。但是有点你得清楚,新娘子的鞋子真不是人穿的,你得扶好,不然宾客如云摔了磕碰了就让人家笑话。”
兄弟几人深知荜寒的本性,平日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此番强买强卖,更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是啊,你再讨厌人家也别让人家在今天难堪。过了今天以后,你想怎么冷落她都行。只要你愿意,以你的姿色,多的是女人上赶着嫁。我要是有你这皮相,逛什么怡红院、春花院还需花钱……啊,痛……”
南宫毫不犹豫给姚本轩一拳,极其厌恶这害人不浅的言论。正准备对荜寒发表正确的价值观时,荜寒先一步走上前去。
吉日良辰,阳光明媚,为凛冽的冬日,耀抹温柔又醉人的暖色。
暖阳下的扫落雪,景致美如画,白芷就从画里走出。媒婆把她背在身后,白丁和方执善左右护着,玉萧在她掌中握得紧紧的。
方执善把外甥女扶下,白丁在一旁哭得很凶,荜寒按母亲要求,接过新娘子前行了一个燕州简单的俗拜。
“小芷就交给你了!”方执善就一句简单的话,别无所求。
“嗯!”
此刻白芷处在红盖头里,眼前黑暗内心彷徨。她犹豫不决时那人已干脆半搂她入怀,手稳稳地搭在她的纤腰上,陌生且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珑麦
州出嫁的女孩都要穿花嫁如履薄冰鞋,就是鞋底放有尖细的石子,再铺一层薄薄的鞋垫,新娘子走路得提着气,稍稍一用力就会痛得花容失色。
花嫁鞋的用意是警戒女孩成为人妻后要收敛脾性,谨言慎行,出嫁从夫。
白芷哪受过这等罪?她向来脚踏大地,问心无愧。刚迈出一步,脚底锥心之痛直击神经,幸好那人胸膛结实,臂环强而有力,不至于让她颠簸半分。
“喂,我能不能把鞋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