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一点都不安分。
崔奕听着就黑了脸。
看来还真是苏凌霜惹了她,崔奕无语至极。
程娇儿那点力气无意于瘙痒,崔奕抱着她坐在了窗下的躺椅上,声线柔和,
“你现在跟个小兔子似的,像什么样?”
“不是你说叫我随意,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做个兔子怎么了,你不喜欢就去找那高高在上的仙女呀!”程娇儿皮笑肉不笑道。
崔奕哭笑不得,沉着脸掐着她的腰身,警告道,
“你这么说可过分了,我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
程娇儿别过脸去,冷哼了一声,不理他。
崔奕叹息了一声,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下颚蹭着她的发丝道,
“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受骗,我当初与她虽然订了婚,最多也不过是跟着一起在太傅跟前受教而已,都有旁人在场,我私下不曾与她独处,更没碰过她,她说的话,你千万别信。”
程娇儿听着,委屈后知后觉溢了出来,眼角跟着湿润了,扭头看向他清俊的面容,她伸手抚摸着他,借着廊外的灯光,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轮廓。
她确定,这张脸很年轻,眉目清隽,与她站在一块,也不显得比她大多少。
她确信,现在是他最好的年华,没有少年的肆意轻浮,浑身上下沉淀着夺目的神采。
她遇上的是最好的他。
她不知不觉换了一个姿势,轻轻捧着他的脸,缓缓靠近他,呼吸交缠,目光缱绻。
她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唇,咬着他,迷糊不清道,
“侯爷,我讨厌她,我从来没有这样厌恶一个人,怎么办?”
崔奕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得了空隙喘息着回道,
“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程娇儿听了这话,忽的停了下来,身子往后挪了挪,按住了他的唇,靠着他的额头,轻声呢喃,
“爷,你怎么能让她不出现?你总不能限制我不出门吧?”
“当然不是....”崔奕将她的手给挪开,试图继续亲她,
程娇儿躲了一下,推着他道,“那是怎么?你还能限制她出门?”
“我总有法子的,你放心....”崔奕急得捉住她的手,将那不安分的小手给拧到了她身后,扣在她腰身上,
程娇儿被迫贴着他的胸膛,眼底微醺,吐息如兰,
“爷,您原来也这么不讲道理....”
“我的娇儿就是道理.....”
程娇儿闻言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甜甜地笑了起来。
苏凌霜就是得不到,所以故意刺激她。
她偏偏就要好好的,她还要与崔奕生一堆孩子,气死阴魂不散的苏凌霜。
崔奕压根不想提别的女人,他现在只想在这里办了她。
他咬着她的耳垂,“娇儿,你确定要在这里....”以这样的姿势?
他倒是喜欢的紧,就怕她不中用。
程娇儿身子倏忽一僵,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难自禁撩拨了他,居然这样坐在了他身上。
想起还没用膳,她羞答答地扭动着,试图从他身上下来,“侯爷,娇儿饿了....”
崔奕没有理会她,捧着她身子继续亲着。
程娇儿后悔不迭,拼命从他钳制下抽出双手,推在他肩头,“侯爷您忙了一天了,也该累了,先吃点东西吧.....”
玉腿弱弱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换了个姿势。
崔奕深吸着气,靠在她胸口,极力平复欲望。
程娇儿见他停下动作,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
“我去传膳。”
说着,身轻如燕出了内室,去了外头吩咐絮儿传膳。
不一会,丫头进来点灯,膳食摆在了东次间外室,她在门口喊了一声,
“侯爷,快出来用膳吧。”
崔奕沉着脸缓缓迈了出来,程娇儿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眼底的墨色依旧浓郁,心虚得不行,连忙殷勤拉着他落座,
“侯爷,你喝一碗汤....”
她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了崔奕跟前。
崔奕瞄了一眼那汤,眉头皱了起来,深深看着程娇儿。
程娇儿不明所以,也跟着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一碗猪腰子汤。
程娇儿羞得无地自容,
她正要询问嬷嬷,好端端的,膳房怎么弄了猪腰子汤来,恍惚回忆起昨日她觉得腰疼,郝嬷嬷在一旁说是吃腰补腰,就让膳房准备去了。
估摸着晚膳就递了上来。
崔奕拿着筷子没动,一脸“我做了什么,让你有了我需要补腰的错觉”。
程娇儿脸颊腾地一下热浪翻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落在那一碗盛出去的汤碗上,鼓起勇气将碗端了回来,
“是我,是我需要补腰!”
她咕咚咕咚,一口将那汤给喝了下去。
崔奕视线逼人,唇角忍不住扬了扬,开始用膳。
程娇儿见终于遮掩过去,松了一口气,正要夹菜,不料崔奕继续给她盛了一碗汤,神情无比淡定,
“既然腰不好,就好好补一补。”
程娇儿:“........”
一刻钟后,吃了满满一肚子猪腰子汤的程娇儿,倚靠在廊外的柱子上生无可恋。
她现在浑身躁热不堪,深秋的凉风都丝毫褪不去她的热浪。
难怪都说男人那方面不行,就吃猪腰子汤,也不知道是不是厨娘擅自做主,特意加了几味大补的药材,这一锅汤喝下去,她浑身香汗淋漓,气息翻腾不止。
崔奕憋着笑一袭湛蓝青衫,长身玉立站在她身侧。
程娇儿白了他一眼,别过脸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
崔奕知道她气坏了,忍着打趣的心思问起了白日的事。
“江贵媛怀了孕?你这丫头倒是挺聪明的,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程娇儿想起那档子事,心中犹然后怕,不计前嫌,捏住他的袖子,满脸忧心问道,
“侯爷,我不知道有没有留下把柄,那个皇后可瞧着不好对付呢。”
崔奕摸了摸她的眉心,抚平道,“放心,我会安排人去江贵媛身边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事。”
上次程娇儿出了事后,崔奕立即在皇宫里布置了几枚棋子,以备关键时刻用。
现在江燕怀了孩子,还是皇帝第一个子嗣,不得大意。
若是生下皇长子,对他和程家都有利。
程娇儿放心下来,忍不住拦腰抱住了他。
有他撑腰的感觉真好。
崔奕捏着她的发梢满脸惊讶道,
“我的娇儿居然这么聪明,你这法子很好,很精妙。”
“真的吗?”程娇儿眼眸亮晶晶的,
“嗯。”
在程娇儿看不到的地方,崔奕神色微微阴沉。
原本宫闱之事,他不想插手,既然这位皇后不知好歹,他少不得给程娇儿出出气,让那位皇后长长记性。
过了一会,陈佑将小瑾瑜抱了回来,程娇儿瞅着儿子浑身脏兮兮的,很是震惊。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
陈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那个,先生练字时,小世子趴在桌案上,玩了一把墨汁.....”
程娇儿听了十分无语,生气道,“他才多大呀,还没满一岁呢,你们就这么折腾他!”
陈佑满头大汗躬着身,“属下知错了....”
他可不敢告诉程娇儿,小瑾瑜一头栽在砚台上,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可是洗了很久,才敢把人送回来。
程娇儿心疼地把儿子抱过来,埋怨地瞪了崔奕一眼。
崔奕哈哈大笑。
陈佑趁机连忙溜了。
小瑾瑜现在十个多月了,长得很结实,格外好动,几乎没有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被程娇儿抱着,也是浑身不老实。
程娇儿原先还没瞧清楚,此刻凑近看,发现儿子白白嫩嫩的脸上,还隐隐有好几道黑色的印子,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气得跺脚,
“陈佑你站住!”
陈佑哪敢,一溜烟跑了。
小瑾瑜浑然不觉,冲着她嘿嘿直笑,连着喊了几声“娘”。
程娇儿心软了下来。
崔奕见状,眼馋地逗弄着小瑾瑜,捏着他的脸,
“瑾瑜,喊爹爹,爹....爹....”
宰相大人难得屈尊降贵一脸讨好,满心期待。
小瑾瑜顿了顿,眨巴眨巴眼眸,偏头看了崔奕一眼,随后回敬他一个白眼,继续笑嘻嘻搂着程娇儿的脖子亲。
“娘....娘......”
崔奕黑了脸。
程娇儿抱着孩子去浴室洗漱,崔奕将郝嬷嬷叫到跟前,
“今日苏凌霜跟娇儿说了什么?”
郝嬷嬷抬眸看了男主人一眼,最后跪了下去,伏低道,
“侯爷,请恕罪,夫人交待,不许告诉您,老奴不能多嘴。”
崔奕眉头拧得死死的,沉着脸回了外院。
他叫来几个心腹,捏着佛珠寻思。
不能叫苏凌霜屡次得手。
苏凌霜不比别人,她手段高明,做的不留痕迹,叫人拿不到把柄,又很清楚地知道如何戳程娇儿的痛处。
崔奕满脸的戾气,他竟是不知道,以前订过婚的女人竟然如此下作,他当初真是瞎了眼。
要是知道她本性如此,早早地就退了婚,不至于现在还叫她膈应程娇儿。
“打蛇打七寸,继续收集苏夔的错处,将今日的事添油加醋告诉徐淮,让徐淮去治苏凌霜。”
“遵命!”
徐淮再怎么不在意苏凌霜,应该也没法看着她惦记别的人。
崔奕一想起自己是那个被惦记的人,就跟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翌日朝堂上,江燕怀孕的消息传了出来,满朝文武皆是喜气洋洋,原先看不起江燕出身的老臣,破天荒建议皇帝给江燕提一提位分,以兹鼓励。
崔奕既然知道皇后挤兑了程娇儿,就不可能坐视不管,示意几个御史攻讦了皇后心胸狭隘,有失国母风范,皇嗣面前,原先拥护了皇后的大臣竟是无话可说。
此事传到后宫,直接把皇后给气病了。
她才暗悔一时失言,导致崔奕下狠手。
皇帝叱责她几句,她也就受了,如果朝臣斥责一朝之后,便是大失颜面。
不过是随意挤兑了程娇儿一句,结果导致她这个后位坐得战战兢兢。
看来崔奕对程娇儿的爱护,远超过她想象。
清晖园这边,程娇儿慵懒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该死的猪腰子汤,可把她害惨了。
明明喝汤的是她,结果发情的是崔奕。
也不知道是故意惩罚她还是怎么着,崔奕昨晚愣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今日一早,她就不许清晖园任何人提崔奕,仿佛崔奕是洪水猛兽一般。
郝嬷嬷知她昨夜受了罪,愣是憋着笑,喊来几个小丫头给她松乏身子。
此刻,程娇儿被扶着躺在躺椅上,两个丫头给她锤肩捏背,两个丫头给她捶腿,秀娟趁机给她上了一张泥膜。
絮儿在一旁风风火火指挥着这指挥着那,生怕大家伺候得不周到。
郝嬷嬷去了后院召集婆子们问话议事。
清晖园只有小丫头守着。
二门一个管事满脸讨好来到了清晖园,对这门口丫头通报道,
“姑娘,快些进去告诉夫人,程家来人探望咱们夫人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原先准备折入院内,只是想起里屋的情形,不由扶额,若是此时进去通报,难免人仰马翻。
募的想起前不久有一位官眷来拜访夫人,她进去通报后,夫人正在热敷,一个不小心,把夫人的手给烫着了。
后来侯爷因为此事发了好大的火。
“一个五品官吏的女眷,值得你们兴师动众叨扰主母?让她们候着不成?”
侯爷一而再再而三交代,事事顺着夫人的性子来,绝不叫夫人迁就旁人。
小丫头想着程夫人又不是外人,应该不会计较。
她打算去把程夫人一行迎到前面横厅,再来通报程娇儿,届时面膜敷完了,收拾起来也快。
于是就自个儿往二门跑。
到了门口与管事的一道将程夫人等人恭恭敬敬迎来了议事厅。
程夫人带着程敏儿,希夫人带着希颖并江夫人一行来探望程娇儿,实则是昨日程娇儿入了宫,她们来打探消息来了。
丫头躬身道,“夫人昨个儿受了累,今日晨起身子不适,几位夫人稍后,奴婢这就去通报...”
程夫人闻言不免担忧,拦住了她,
“既是不舒服,就不叫她出来吹风,我们进去也是一样的,你们夫人是我带大的,不必拘虚礼。”
小丫头正要说话,见郝嬷嬷闻讯赶了过来,只得把人丢给郝嬷嬷,自个儿急忙去清晖园通报。
郝嬷嬷只当丫头早已禀报,恭敬领着人到了清晖园廊下,
远远地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程娇儿大呼小叫的声音,
“轻点,轻点,痛.....”
“这里可以多捏一下.....”
程夫人与希夫人闻声面面相觑。
郝嬷嬷顿时抚了抚额,不过她很快面不改色解释道,
“夫人身子不适,叫舅老夫人见笑了。”
程夫人摇着头道,“无碍。”
一行人踏入正房东次间,瞧见里面的情形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
“伯母,舅母.....姨母....”
程娇儿急急忙忙被人扶着站了起来,脸上刚刚敷了面膜白白嫩嫩的,跟刚剥出来的鸭蛋似的,滑嫩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