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娇宠——希昀
时间:2022-04-13 06:44:17

  程云闻言脸色立即拉下,
  “你与瑾瑜一起长大,我与你姑父早就打算亲上加亲。”
  “既然是打算亲上加亲,为什么不是蕴之表哥?”程悦然红着眼质问。
  程云被她问蒙了,哑声道,
  “你喜欢蕴之?”
  程悦然想起那个风华夺目的男子,想起回京姐妹们议论他时的惊艳表情,心头滚过一丝绞痛,她闭了闭眼,“是,爹爹,女儿一直喜欢的是蕴之表哥!”
  “至于瑾瑜哥哥,您把他当亲儿子,女儿就是把他当亲哥哥的!”
  程云听了这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你.....”
  他气得面色铁青,
  “我让你姑父把瑾瑜留给你,以至于瑾瑜这么多年都不曾娶亲,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蕴之?”
  悦然也急了,委屈地哭道,
  “爹爹,你也从来没问过我呀!”
  程云听了这话,拍案而起,就连着他哪只右腿都隐隐作痛。
  李灵素见状连忙扶着程云,“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她耐着性子劝了一句,扭头看向女儿,
  悦然含泪垂眸,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你这是怎么回事?今日程家哥哥来赴宴,你为何不出来见人?”
  悦然摇着头,啜泣道,
  “我听说,陛下想把公主嫁给蕴之哥哥,我难受。”
  李灵素眉头微皱,“不会的,你姑父不会让蕴之娶潇潇。”
  “真的吗?娘,那我....”
  “你闭嘴!”程云扭头朝她喝了一句,神色冰冷道,
  “然然,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悦然蹲在地上崩溃得大哭。
  李灵素瞅着父女俩这情形不由头疼,
  “夫君,你一直喜欢瑾瑜,所以便觉得该是瑾瑜娶然然,你没问过然然的心意,是咱们的不对。”
  程云负手而立,寒着脸没吭声。
  李灵素瞅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也很是心疼。
  “婚事是结亲,不是结仇,万不可强求,不如咱们先问问瑾瑜和蕴之如何?也得跟崔相和娇儿商量一下。”
  程云扭头瞅了一眼哭得没鼻子没眼的女儿,长叹一口气。
  “你这让我怎么去面对崔奕,原先说好是瑾瑜,现在却要换人?人家两个儿子全京城都盯着,是香饽饽,结果任由我们家女儿挑?这是不成的。”
  悦然闻言扑过来,跪在程云跟前,抱着他的腿,求道,
  “爹,您帮我问问蕴之表哥和姑父好不好,只要蕴之表哥不喜欢我,我便死心!”
  程云皱着眉,深深看了她很久,没吭声。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院外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想了想,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瑾瑜来到蕴之的青竹轩外。
  夜色浓稠,无风,驱不散夏日的燥热。
  瑾瑜拧着他的酒囊,坐在长廊外的栏杆上,一口一口喝着酒。
  蕴之从内室踏出,他边理着衣袖边淡淡看向瑾瑜,
  “哥,怎么这么晚还在喝酒?”
  瑾瑜眯着眼冲他一笑,
  “我打舅舅府中来。”
  蕴之闻言,面色微微一僵。
  瑾瑜虽说是崔家世子,可实则跟程云亲儿子没什么区别,听说小时候哥哥住在程家的时候多。
  蕴之眼底仿佛是晕染了浓稠的墨,怎么都渲染不开。
  瑾瑜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的他。
  蕴之看向瑾瑜手里的酒囊,“哥,能让喝两口?”
  “好,给你!”瑾瑜爽朗一笑,将酒囊往蕴之怀里一丢,靠在柱子上含笑问道,
  “蕴之,你猜,刚刚舅舅跟哥哥说了什么?”
  蕴之靠在他对面的柱子坐下,垂着眸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
  瑾瑜暗暗一乐,故作惊讶道,
  “舅舅居然想把悦然表妹嫁给我!”
  蕴之闻言心猛地一颤,抬眸对上瑾瑜的视线。
  却见自己哥哥一脸愁云,他舌尖抵着下颌,冷笑了一声,
  “怎么,这不好么?舅舅不是一直这么打算的,不仅是舅舅,就是爹娘不也是打算让你娶然然么?”
  瑾瑜听出弟弟语气里的酸楚,顿时大乐,
  “所以我才愁嘛!”
  “你愁什么?”蕴之一脸“你不知好歹”的样子。
  “哥哥呀,愁的就是,哥哥只把她当妹妹,却让舅舅误会了,你说咋整!”
  蕴之闻言,神情募的一僵,瞬间呆呆看着瑾瑜,说不出话来。
  瑾瑜瞧见他这模样,憋住笑,
  “你说咋整呀,舅舅明早就要过来跟爹爹商议婚事,听那意思是后天就要请媒人上门,一个月内就得要我们成婚,你知道的,我在京城待不了太久,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蕴之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神情很是绷紧。
  仿佛青竹要破开似的,蓄势待发。
  瑾瑜见状接过他手里的酒囊,注视了他许久,决定不再忽悠他,而是带着几分认真问道,
  “蕴之,然然喜欢的是你,若是哥哥把然然交给你,你会照顾她好吗?”
  蕴之这下是震惊不已,往前走两步,与瑾瑜近在咫尺,深深凝望他,
  “哥,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娶然然?”
  瑾瑜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蕴之的肩膀,“傻小子,她比我小那么多,我哪里能喜欢她,是把她当妹妹的,再说了,哥哥我出生入死,谁知道是什么光景,哪里敢耽搁然然?然然嫁你是最好的选择,你替我撑起崔家门庭,哥哥我也好驰骋疆场,无后顾之忧!”
  瑾瑜说这话时,仰眸望向深深的苍穹。
  黑夜浓稠如墨,像是张开巨嘴的野兽,要吞噬人间的一切。
  而他就要做国之柱石,撑起这一方天地。
  蕴之闻言随他一道,仰望长空,语气悠远而坚定,
  “兄长放心,有我在,你永远无后顾之忧!”
  他的兄长是雄鹰,翱翔在边境那广袤的天地,而他的战场则在朝堂。
  他们一个纵横疆场,一个端委庙堂,要携手写就盛世篇章!
  “好!”瑾瑜再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蕴之,哥哥早就知道,你比我更适合撑起崔家的门庭,爹娘也好,朝堂也罢,抑或是舅舅及然然,哥哥把他们都交给你!”
  蕴之听到“然然”二字,面色微微一红。
  瑾瑜却是哈哈大笑,推了他一把,
  “傻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程府啊,只要说服舅舅,爹娘再无二话的。”
  蕴之抬眸,与亲哥相视一眼,再不迟疑,清湛的身影如离剑似的,一个纵跃消失在夜色深处。
  瑾瑜瞅着他那漂亮的身法,啧了一声,
  “弟弟这些年功夫没耽搁呀,也不知道现在跟他交手,还有没有胜算?”
  瑾瑜搓了搓手掌,一番跃跃欲试。
  这边蕴之径直到了程家,二话不说跪在了程云的书房之外。
  程云很是震惊,将他引入内室,再一细问。
  蕴之诚诚恳恳把求娶悦然的心意表明,程云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得知是瑾瑜的意思后,他就长叹一声,应下了蕴之。
  次日程云登门,与崔奕和程娇儿在书房细说一番。
  崔奕倒是无不可,他一直都认为蕴之娶然然更合适,程娇儿却是有些不快。
  瑾瑜年纪大了,原先一直打算将悦然嫁给他,所以并不曾给他议亲,现在要把悦然嫁给蕴之,瑾瑜怎么办?
  不是白白耽搁了瑾瑜吗?
  程娇儿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到清晖园,派人将瑾瑜叫了来。
  母子二人单独在内室说话。
  瑾瑜跪在她面前,笑着拉着她的手,
  “娘,我知道您疼我,这些年总是觉得亏欠了我,其实错了。”
  “真正苦的是小七,小七这十九年一直都在你们身边,替我这个长子尽孝,做着本该是我该做的事,他却毫无怨言。”
  “明明我是世子,我会继承崔家一切荣耀,他却什么都要靠自己,他何曾说过半个字?”
  “反观我,这些年一直顺承自己的心意活着,我见过塞外的风光,我去过西域小国,我当过一军统帅,我射杀过敌将首级,娘,瑾瑜这辈子什么荣耀都有了,也该知足。”
  “可小七不一样,他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他把自己的喜好压在心底。”
  “他明明喜欢然然,却从不吭声。”
  “娘,我一直把然然当妹妹看,您就答应吧。”
  程娇儿含泪点头,
  “既然是你的心意,娘也无话可说,可是瑾瑜,那你呢,你可有心仪的姑娘?你已经二十一了,耽搁不起。”
  瑾瑜的婚事是程娇儿心中最大的挂记。
  瑾瑜闻言面露恍惚,沉默片刻,道,“娘,你一贯事事惯着儿子,这一回也听儿子自己安排吧,儿子常年刀尖饮血,生死难料,若是娶了人家姑娘,不是耽搁了人家吗?”
  程娇儿听了这话,潸然泪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她心疼地把瑾瑜搂在怀里,
  “可是无论如何,瑾瑜,你还是得成亲的,就算是为了爹和娘,好不好?”
  瑾瑜失笑,“好,若是有朝一日遇见喜欢的姑娘,儿子一定带回来见您。”
  程娇儿还能说什么呢?
  蕴之与悦然婚事商定,两家便紧锣密鼓准备起来。
  瑾瑜却是没法参加他们的婚宴,先提前送了贺礼,便直奔边关。
  三月后,崔蕴之与程悦然大婚,轰动全城。
  又三年,蕴之外放松江,政绩斐然回京,执掌政事堂,正式接替崔奕,入主内阁。
  这三年内,瑾瑜极少回京,一人扛起了整个边境大旗。
  程娇儿思儿成疾,竟是病下了。
  崔蕴之望着日渐消瘦的母亲,当夜回了政事堂,压下云关一封奏折。
  云关城。
  正在兵营整顿的瑾瑜,被一位副将急急寻到。
  “都督,咱们向朝廷申请的军械奏折,至今还没回应,眼下快要入秋,依着蒙兀的尿性,怕是会南下侵掠,咱们不得不防呀!”
  瑾瑜闻言,眉头拧得老紧,扶着腰骂道,
  “奏折还没批下来?现在谁管政事堂,哪个王八羔子敢压下本督的奏折!”
  谁都知道瑾瑜是崔奕的儿子,程云三年前回京后,便彻底卸下了军务,瑾瑜升任统帅执掌大军。
  这么多年,崔奕在朝,无论是程云还是瑾瑜,任何军资器械,只有提前到的,从未拖延过!
  这还是头一回边军的奏折被扣下不发。
  真是见了鬼的!
  副将答道,“回都督的话,现在执掌政事堂的正是您的亲弟弟,崔蕴之!”
  瑾瑜嗖的一下,噤了声。
  他啧了一声,入了营帐,决定亲自写奏折。
  结果别说是写一封,整整半个月连着三封奏折,都石沉大海。
  眼瞅着秋□□近,瑾瑜知道等不及了。
  他来不及收拾行囊,吩咐侍卫牵来自己的赤兔马,一马当先朝京城方向疾驰,
  “你们等着,老子亲自去京城,我看那混蛋小子敢留中不发!”
  瑾瑜星夜兼程,三日后的午时,抵达南门。
  他骑着赤兔马,一路奔驰直往皇城,人一下马,飞身掠向政事堂。
  人还没踏上台阶,嗓音震破了半个官署区。
  “崔蕴之你个混蛋小子,给我滚出来!”
  官署区的众僚闻声无不大骇,谁敢这么大胆子直呼崔蕴之的大名。
  现在的崔蕴之,俨然就是当年的崔奕,朝中上下谁不敬称他一句“小崔相”。
  结果就来了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莽夫,跟崔蕴之叫板。
  远在政事堂后院的蕴之,已经听到了这道熟悉的声音,他深深吸着气,眼底是少有的笑意。
  总算把他逼回来了。
  瑾瑜大喇喇闯入政事堂,连着打趴了十几个侍卫,直入崔蕴之的官署,一眼瞧见案后那道青清隽的身影,他一个旋风刮过去,拧住蕴之的衣领,对着他的鼻头就是一拳。
  “你个混蛋小子,敢扣下我的奏折不发?你知不知道边关多少将士等着你的军械,你疯了不成!”
  崔蕴之结结实实受了他一拳。
  待众官涌入,便见蕴之那张无与伦比的俊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却不还手。
  羽林卫将瑾瑜团团围住,大内侍卫正要上前拿人。
  只见蕴之摸着鼻下的血,含笑望着瑾瑜,眸眼熠熠生辉,
  “哥,你总算回来了。”
  众人目瞪口呆。
  原来面前这胡子拉碴的莽夫,是名震四海的猎豹崔瑾瑜!
  瑾瑜当夜回了崔府,程娇儿的病一夜便好了,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给瑾瑜吃,瑾瑜乐呵呵吃得欢,程娇儿只在一旁抹着泪。
  崔奕也难得亲自给瑾瑜添菜。
  瑾瑜在家里待了一个月,程娇儿总算是满意了,只一次问了瑾瑜婚事,瑾瑜说自己心里有数,程娇儿便不提。
  一个月后,瑾瑜载着满满一车子东西,出发前往边关。
  他本是不爱带这些的,怎奈程娇儿坚持,便想着等到了郊外,寻了穷苦人家,赠给人家便是,省的路上耽搁他的行程。
  哪知他正要弃车上马,马车内冒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哥,带我去塞外玩哪!”
  瑾瑜听到这道声音,吓了一大跳,
  “你个小丫头,怎么跟来了!”
  橙橙早就料到瑾瑜会发飙,她二话不说撑开一张地图,在瑾瑜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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