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了泪痕继续说,“徐副将去后,少帅为了取回徐副将首级和尸身,领着五十个人坚守在这个缺口,自己更是冲在前面。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幸亏将军您来了,不然……”
那人没再多说,卫嫆也知道。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
只要疯了,性命什么的便也都顾不上了。
卫嫆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捂在他的伤口上,看着谢昀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脸,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刚刚那人继续回禀,“少帅身中数刀,失血过多,军医说战场混乱,不让我们动他,不让我们动他呀。”说着,声音颤抖了。
“军医呢?”卫嫆冷声问。
“是我们无能,军医被呼耶寒蝉一箭射死了。”
呼!耶!寒!蝉!
卫嫆眼里杀意尽现。
她闭上了眼,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刚刚对她讲话的那个人,一句一句吩咐道,“你带着二十个人,去城下,我带了军医来,活着把人带来!快!”
那人听后,连尊令二字也来不及说,连忙带着人往城楼下奔去。
此时忽而狂风大作,吹乱了谢昀的发,卫嫆不做声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封口,又看着那个正在流泪的男孩。
想起来了刚刚这人曾称谢昀为兄长,他又有着和谢昀三分相似的相貌。
“你是谢昭?”卫嫆问。
谢昭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卫嫆点了点头。
“告诉我,那个军医具体说谢昀的伤如何?可会危及性命?”
谢昭哽咽了一下,但是语气很坚定的说,“不会,那位军医给兄长包扎完后,说了兄长暂无性命之忧。只要快快结束这乱局,将兄长妥善挪动,好好用药,兄长便不会死!”
卫嫆看着谢昀伤口包扎后仍旧渗出来的血,轻轻点了点头。
“收起你的眼泪,现下我还要做件事情,你在这里照看好你兄长,若我回来,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军法处置。”
小小的少年擦干了眼泪,语气里还有哽咽,但是声音坚定,“谢昭,遵令。”
卫嫆不舍的摸了摸谢昀的发,然后就毅然决然的走了。
呼耶寒蝉!
今日的一切,我要你拿命来偿!
*
等卫嫆再次回到城墙外,常德带领的人马正和呼耶寒蝉所带的人战的难舍难分。
卫嫆翻身上马,一路冲到了呼耶寒蝉的面前,满身寒霜,一脸杀气。
“看你样子,谢昀多少是活不了了?”呼耶寒蝉扛着大刀,语气轻蔑。
卫嫆冷漠的看着他,只说了句,“狂悖!”
便直直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刀剑声不绝于耳。
兵器相接时的电光石火,可瞧得出二人都是用足了力气的。
按道理来说,卫嫆就算久经沙场,但毕竟是女子,气力上难免会稍显得逊色,然而几招下来还略占了上风。
可见,呼耶寒蝉此前也被消耗掉不少。
又或者,他的毒根本没有拔清。
卫嫆的剑锋凌厉,好几次,呼耶寒蝉都是堪堪避了过去。
但卫嫆的速度一次第一次快,剑花流转,已经到了要看不见的地步。
终于,最后一剑刺中了呼耶寒蝉,虽然被刺中的不是致命的部位,但是很深,这就足够了。
剑被卫嫆毫不留情的拔出,呼耶寒蝉一口血喷涌而出。
他手底下的人本就被卫嫆带来的人士气震退了两分,如今他们的主帅受伤,不少将士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看个屁!要是有临阵退缩者,老子屠你整族!”
呼耶寒蝉擦干嘴角的血,怒吼道。
说完,他又看着卫嫆,笑了笑,“几年不见,你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这样凶的婆娘,你们中原怕是没人敢娶吧?我提个条件,你嫁给我,权当和亲,若你答应,今日我立即撤走,如何?”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头偏偏微微仰着,是上位者惯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