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迟迟没有登上太子位?”卫嫆问。
“正是,虽然越凌名声最好,但是前南帝陛下最宠爱的却不是他。”
“不是他?”
卫嫆这几年驻守北疆,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她记得她离朝前,这位二皇子殿下还是前南帝的掌中宝呢,不然当年派使者来访,南帝膝下皇子众多,不会独独挑了他来。
“正是,说来也奇怪,明明南帝之前最宠爱的儿子是他,但是四年前,不知道怎么了,他骤然失宠,本来唾手可得的太子位也一再被搁置。”
“所以,他在朝中的话语权减少,本来他是力主厉兵秣马,但是朝中派系林立,余下之人皆担心他手掌兵权,是以,对他的兵马之政多加阻挠。”
卫嫆点点头表示明了。
她抬头看向淮景,“此番我们一行人前来,想必你也知是为何,最晚七日之后,中洲便会有大批粮草运往此处,你须得合理分配。我们不知道南朝的动向,你得做到随时待命。”
“是,末将遵命。”
卫嫆为将军之首,如今淮景俯首听令,乃是理所应当。
后来淮景又领着卫嫆一行人巡视了军营一圈,而后才领着他们回了自己在邺城的府邸。
一进府,卫嫆四处大致看了一眼,啧啧道,“不行啊,堂堂守边将军的府邸如此寒酸,可真是丢我大卫的面子。”
“殿下,你可莫要取笑我,您在北边的府邸可不见得要比我好上多少。”
淮景未任官职前,曾千里迢迢去北疆看过一眼卫嫆,堂堂一国公主,大将军的府邸,那可真是萧瑟寒酸。
“那能一样吗?北边苦寒,你南边可是富的流油,回头找匠人装装,也太寒酸了些。”卫嫆嘟嘟囔囔的走进了前厅,一屁股坐下,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是,殿下。”淮景笑着附和道。
谢昀负手走在最末,眼睛看似不经意却默默的打量着府邸的每一处,无论是花草,还是下人。
淮景府上的下人不多,在前面院子里的只有一个洒扫,和一个管事的掌管。
两人看起来都会些功夫,将军的府里,会些功夫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卫嫆一行人屁股刚坐热,正喝着茶,聊着南边的风土人情,刚刚院子里谢昀瞧见的那个掌院便来了。
“殿下,诏安酒楼的饭菜皆已定好,看殿下想去酒楼还是在宅子里,小人好去安排。”
来人卫嫆认得,是在中洲城便在淮府里任职的老人,人都称一声张叔,只是不曾想淮景来南边任职,竟把这中洲府里的老管家也捎带上了?
不过,卫嫆转念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淮家世代文臣,小儿子前些年死于非命,大儿子又偏生不安分的跑到战场上,虽说南边安逸些,但是做将军的,风里来雨里去,哪一个能真正说的上闲散呢?
派个府里得力的老人来,也是难为淮府了。
“酒楼吧,麻烦张叔了。”
掌院下意识想领命行礼,却在行到一半处僵住,“殿下还记得老朽?”
淮景也忍不住侧目望去。
“当然。”卫嫆被这么一看,倒有些洋洋得意了起来,但是语气上还是平稳近人的。
“老朽的荣幸,老朽这就去安排,保准殿下吃的满意。”
“那就多谢张叔了。”
掌院行礼,俯身退了下去。
“你记性倒是不错。”
“比你好些而已。”卫嫆假装轻抚了一些袖口并不得见的灰尘,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瞧着倒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第17章 饮酒
夜晚,星月璀璨,南边的晚上要比北边热闹许多,集市和人群,熙熙攘攘的。
卫嫆和谢昀,淮景等一行人早已坐在酒楼的包间里,酣然畅饮。
包间很大,足以容纳包括卫嫆在内的十来人,低矮的桌几,宽大的门窗,美味的酒席,足见淮景在迎接的活计上是下了十足十的功夫。
酒过半旬,卫嫆一只手拿着酒壶走到窗边,一只手伸向窗外,叹道,“昔日就知道南边的夜景繁华,只可惜是女儿身诸多不便,父皇从不让我离开中洲,说等将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道,“饶是父皇当年或许也想不到,我如今竟做了将军,还来了南边,喝着酒,吃着肉。”
谢昀早在卫嫆离席的时候就把筷子放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起身,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卫嫆刚刚提到的“将来”,眸色也跟着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