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景轻轻斜靠在墙壁上,环着臂,笑称。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为殿下鞍前马后那是身为臣子的荣幸。”
卫嫆听着他这漫不经心的马屁,斜挑了一下眉后,就目不斜视的向前走,顺带重重的拍了一下淮景的肩膀。
“你这不着调的语气,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老样子。”
淮景“哎呦”了一声后,直起了身子,跟在卫嫆的屁股后面,“也没有老样子,南边的事物虽比不得北疆,但也繁多,这儿也没什么我可以调侃取笑的人,久而久之,自己都有些忘了从前的模样,幸得殿下前来,才敢恢复几日往昔的风采。”
卫嫆听后,笑着摇摇头,刚刚听他的前半句,内心还能涌现出些许的酸涩,可这后半句接的,就让卫嫆一扫前面的低沉。
这人,总是这般的不正经。
她也不答话,只是放慢了步调,变成和淮景并肩而行。
将军府的饭菜简陋,显然也没有昨日晚上酒楼的丰盛,但好在卫嫆也不是个矫情的公主,三餐可以温饱,在卫嫆眼里已经是极好的了。
用完了饭,淮景就要去军营当值。
卫嫆同他说了句,自己明天再去,淮景也表示理解,其余的行程他也没有多问。
而谢昀也早早吃完一个人出去了,他这几日神色莫名的,卫嫆回忆着,觉得等手头上的事情办完了,也该问问他了。
她又独自在府邸呆上了片刻,才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出了府。
她算算,估摸最迟今日正午时分,那位南朝的二皇子也该派人找上来了。
毕竟她昨日在酒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第20章 越凌
卫嫆悠闲的在街上闲逛,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可就是什么都没买。
南边的集市和北边大不相同,北边的大部分都是青铜一类的器皿居多,也是因为北方连年战乱的原因,百姓们大多关心的都是温饱,不太在意着装和生活。
乱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谁会管是要活的更体面些还是更狼狈些呢?
可南边的却不一样,闹市卖的都是些姑娘家的水粉和做工精巧的珠钗,抑或是漂亮的碗碟,光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卫嫆停在一个摊贩前,拿着一根银白色的木槿花样的钗环端详了许久,而后又放了回去,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公子只看不买么?”
卫嫆眯了眯眼,转身过去,是位穿着得体的俊朗郎君。
看到这个人的一刹那,卫嫆知道,她等的人来了。
“这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于我,用处不大。”
“我这里倒是有笔划算的买卖,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
“且说来听听。”
“公子可否移步,前面的酒楼,在下已准备好了佳宴。”
卫嫆点点头,跟着这位年轻男子的步调走了上去。
入了包间,果然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人负手临窗而立,转过身来的时候,饶是见惯了俊美男子的卫嫆也忍不住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这男子,长得着实秀美了些,本来来请她的人相貌在男子里已经算得上上乘,可比着这个人却实属下风。
长入鬓角的眉,灿若星河的眼,微红的朱唇,隐在日光里,让人一瞬间竟分不出雌雄,可浑身的气质却也不显阴柔,面容是南边独有的精致。
比在画像上见过的,还要俊秀。
“殿下,请坐。”
声音也是符合样貌般的清澈。
卫嫆的失神其实旁人并不能轻易察觉,但她还是大方的说出来,“二皇子好样貌,卫嫆竟然晃神了片刻。”
语气之间没有半分调笑,周身之气正派无比,听得出是真心的赞美。
二皇子笑笑,卫嫆身后的男子却第一次投去欣赏的眼光。
“承蒙殿下抬爱,鄙人的身姿竟然也可入得殿下的法眼。”越凌轻轻一抬手,原先的那名男子就倒好了茶,放在了卫嫆的手边。
“这杯茶代酒,向殿下赔罪,在下竟没能亲身相迎。”
说完,抬手,一饮而尽,举止间尽是风流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