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明日我便去和监工说一声给你们放一天假让你们去太谷村看看。”
阿光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真的吗,师爷,阿亮快谢谢师爷!”
黄正亮就是说不出口,阿光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心里也是感激妙法的。
阿光再次向妙法保证以后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了,然后就带黄正亮偷偷地回了河岸上的帐篷里。
孟长陵驾马车赶了两天的路终于来到了越城,因为他是穿官服来的所以半路上没有遇到劫匪。
越城是红河中下游的分界点,越城刺史叫孙义康,早些年孟长陵和他打过交道,是一个谨慎恪守本分的官员。
孟长陵交了税款账册和税款,由管事人员负责核查确定准确无误之后便入了库。
因为越城是红河中下游的分界点,所以这次修河道的重要人物都在在越城落脚,孟长陵刚要出府衙就碰上了外出回来的国师。
国师一向讲究排面,乘坐四人大轿,有小厮在前面开路,孟长陵一听到小厮喊国师驾到立即和府衙里的下人主动退到一边。
清风吹起帘子,轿子里的颜谓看到了站在一边微微弯身的孟长陵,有些好奇这个平安县令来越城做什么。
没等颜谓猜出来,轿子一擦肩而过,孟长陵立即直起身子迎风走出府衙,颜谓见他一身潇洒之风不拘于尘世,不像官员。
第25章 割以永治1
————
丞相傅庭燕和黎春水正在会议厅里商讨关于修河道的事,颜谓夜观星象预言六月初十到七月初一红河地区会降暴雨,虽然二月颜谓预言春旱的时候不准,但傅庭燕还是相信他有些本事。
自古以来夏季是容易发生洪涝的季节,颜谓说六月会降连续二十天的大雨,傅庭燕虽然不是百分百相信但还是会做好准备。
现在河道已经修葺了三分之一,黎春水不想前功尽弃也不想耽误工程,建议堵住附近注入红河的七条河流可以防止红河的水位过高,但傅庭燕不采纳这条意见,堵住附近注入红河的河流,那么洪水来的时候就会淹没附近村庄的良田,这不是彼之蜜糖此之□□。
黎春水:“如果不堵住这几条河流肯定会影响工期,丞相大人,陛下只给了八个月的时间。”
延误工期的罪名谁都承担不起,不是黎春水不考虑百姓的死活,这是一个舍得的问题,不是这几条河流附近的村庄遭殃就是红河两岸的良田遭殃。
傅庭燕历来做事只求无愧,他否了黎春水的建议,“黎大人不用担心,陛下派国师来可不只是为了在动工的时候烧两炷香而已,天气的事是国师的事,我们只管修河道。”
黎春水一直坚信无神论,加上他常年外出游历山川研究地势,对颜谓这些自称是修道之人一直抱怀疑的态度。
“鬼神之事岂能相信!”
黎春水刚说完这话,颜维就进来了,黎春水有些尴尬,颜维看着他笑了笑,“是啊,鬼神之事不可信,但陛下却将求雨救灾这种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本国师!”
“黎大人只是一时失言,还请国师不要见怪。”傅庭燕虽然不会正面和颜谓起冲突但也并不畏惧他,即使他有通神的能力。
傅庭燕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一身都是正派作风,虽然在朝揽权但女帝还算尊重他。
颜谓的眼神深了,“这些阻雨的小事,本国师还是能做到,”
是能做到但却要遭天谴,太古村附近山上的雷击痕迹还在,做这种逆天之事百分百会遭受天谴,颜谓不想因为这种事损了自己的修为。
夏季修河道,颜谓肯定这是傅庭燕和萧安王联手起来坑自己,但他也不能说自己做不到,二月份春旱那件事已经让朝中大臣对他有了一些微词。
“那阻挡洪水之事就交给国师大人了。”傅庭燕相信人力始终不能胜过天力。
“丞相大人严重了,这本来就是本国师的事,但本国师可不想再听到有人在背后妄议本国师!”颜谓再瞅黎春水两眼就高傲地离开了。
这两天天刚亮冯二胆就准时来衙门门口击鼓,他要击鼓鸣冤衙门的人不管,中午就回村到善鸿四喜家守着。
这两天善鸿没出门一直守在家里,冯二胆不敢乱来,虽然善鸿和四喜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天煞孤星,但这十几年两人一直住在一起都没发什么灾难,所以冯二胆也找她们的霉头。
五月月末这天早上四喜从河边洗衣服回来碰到了冯二胆,冯二胆见四喜越发清秀就起歹心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被她用水盆扣了脑袋,她趁机逃跑了。
冯二胆还不死心傍晚又去人家家,门开开着,冯二胆观察发现善鸿不在家就进去做坏事,四喜的衣服刚被他趴下来,善鸿就回来了。善鸿怒火中烧,当场就给了他一锄头伤到了他的命根子。
冯二胆这个无赖从不吃亏,冯家村没了村长,他就去找善鸿的家人。善鸿六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家门,她家人哪会管她的事,她有三个强壮的哥哥,冯二胆也不敢硬来。
善鸿家不管,冯二胆就去四喜家要赔偿,四喜家当然也不给了,所以他只能来镇上要衙门为他做主。
大郎已经去冯家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冯二胆私闯民宅试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行事未遂反被打伤,还好意思向人家索要医药费,大郎才懒得理这种人。
大郎他们不管,冯二胆就来衙门门口闹,说什么他被打伤了孟长陵不给他做主,说孟长陵不是好官。
这不今天一早他又来了,嘴里还嚷嚷着,引来不少群众来围观,影响很不好,大郎拿刀吓唬他,他跑了见大郎不在了又接着嚷嚷。
大郎和二郎都出去巡街了,马良和容月也去西街劝架了,衙门只剩下在睡觉的妙法,在准备午饭的贵七,在整理档案的童扬。
虽然把大门关起来了但还能听到声音,贵七听着烦人差点切到手,让冯二胆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贵七去找童扬商量,童扬是一个书生没什么威严根本震慑不住冯二胆。
童扬建议:“要不让师爷去管管。”
贵七:“不行,妙法师爷昨晚累了一晚上,不能打扰他,你去说说,让他别闹了!”
童扬有些怕但也不能拒绝,他可是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贵七知道他怕所以也一起去了。
童扬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门一开,冯二胆就想冲进来,幸好童扬及时拦住,冯二胆气了,“这你死书生快让开!”
果真是刁蛮横行的年代,只是一个小小的流氓敢不把他堂堂一个秀才放在眼里,童扬拿出气势呵斥冯二胆不要再闹事。
冯二胆横起脖子嚷道,“我怎么闹事了,我被别人打伤了来找县令大人讨公道合情合法,再说是你们县令大人把我们冯家村村长给关入大牢的,我只能来找他讨公道。”
这地痞理直气壮的,说的好像是大人打伤他的一样!童扬脾气上来了板着脸,“你企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被打了也是活该,赶紧离开,不然大人回来了定治你扰乱衙门之罪!”
冯二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横了,“你这个死书生怎么说话呢,善鸿那小娘们伤了我的命根子就要赔钱,她不赔钱,我就没完!”
冯二胆刚横完转身就对看热闹的百姓诉苦,擦一把不存在眼泪哭丧道,“大伙说我家三代单传,现在我又被伤了命根子,我家的香火就要断了,善鸿那煞星该不该赔钱!”
“善鸿和她的小娘子可是十村八店有名的天煞孤星,你也敢找她的霉头。”这个人的语气里竟然有些佩服。
“我哪敢惹她,我只是见她的小娘子好看就多看了一眼就被她打伤了命根子,大家说冤不冤啊?”
群众一:“是挺冤的!”
群众二:“小书生你听见没我是冤枉的,赶紧让善鸿那贱蹄子赔钱,不然我天天来这里闹!”
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童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大人明天才回来,你先回去等着,等大人回来了会亲自去冯家村给你做主。”
童扬先把冯二胆忽悠走,不然让他在这里瞎嚷嚷会有损衙门的形象,得到童扬的再三保证后,冯二胆才背着手得意地离开。
“主簿你怎么能让大人给这种人做主?”贵七最讨厌这种人了恨不得打他一顿,“让大郎他们把他打一顿不就好了吗?”
“贵七姑娘你不知道,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大人才能压制他,我们先把他忽悠回去等大人回来了再说。”
“那是,长陵哥哥最厉害了。”贵七笑呵呵的一蹦一跳的回厨房了,童扬见她如此不由摇了摇头。
第26章 割以永治2
————
冯家村。
第二天日晒三竿,冯二胆躺在床上还没起来呢,他家大门前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善鸿和四喜也在。
大郎一家踢开他家破败的大门,孟长陵一脸严肃的走进去,村民们也跟着进去。
大郎和马良进屋把冯二胆拎出来摔在孟长陵前面,摔疼了,冯二胆才彻底清醒一看是孟长陵,还有这么多人,难道是来给他做主的?
冯二胆心喜赶忙爬起来跪着叫苦,“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善鸿伤了我的命根子断了我家的香火,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要不是大郎和马良挡着,冯二胆都要爬过去抱孟长陵的大腿,孟长陵一脸冷漠地问道,“善鸿为何要打伤你的命根子?”
冯二胆撇了撇嘴回答道:“就因为我多看了四喜一眼!”
“你胡说,你胡说!”四喜哭着上去要踹冯二胆被善鸿拦住了,“大人,他胡说,他都快把我的衣服扒下来了,呜呜,他不是好人,他坏透了!”
村民一:“咦,这四喜平日里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浪荡!”
村民二:“没男人能不浪荡吗!”
冯二胆:“对啊,就是她勾引我的,不然我怎么会看上她这个煞星!”
被这些村民这么议论四喜满心都是委屈,善鸿也握紧了拳头,孟长陵转身直视这两个嚼舌根的村民,一个中年男人有些消瘦,一个中年妇女很胖。
孟长陵:“敢在本官前面出口污蔑他人清誉,来人,赏嘴二十!”
大郎和马良上去一个抓一人,他们怕了立即求饶但没用被打了二十巴掌,孟长陵再看他们一眼,他们立即红着脸跪在地上认错。
村民一:“大人,民妇不敢了,呜呜,民妇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村民二:“小人知,知错了!”
孟长陵转身直视跪在地上的冯二胆,冯二胆有些怕了但还是勉强压了下来,“大人,善鸿用锄头伤了我的命根子,她要,要赔我!”
孟长陵:“那你想要她赔多少银子?”
善鸿想辩解被孟长陵扬手制止,冯二胆一看孟长陵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顿时勇气就冲走了胆怯。
“我要她赔我一百,对,一百两!”冯二胆见孟长陵脸上有了笑意,就继续加价,“我还要她们嫁给我伺候我!”
善鸿和四喜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没人要了,冯二胆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娶到媳妇,娶两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水灵姑娘总比打光棍强,虽然她们是天煞孤星但她们嫁给自己之后还是在一起,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她们克到。
村民们纷纷傻了眼心想这冯二胆胆子也太大了吧,连天煞孤星也敢要,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你先站起来。”孟长陵神情亲切,冯二胆应了一声就得意地站了起来。
冯二胆刚站起来,孟长陵打开手掌,马良腰间的刀到了他手里,村民刚惊呼,手起刀落,冯二胆的裤子掉在地上,血流下来的时候冯二胆才感到疼,疼得躺在地上捂着,捂着□□打滚,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村民看着地上沾血的裤子只觉自己两腿发软,胆小的小媳妇都吓哭了。
孟长陵转身盯着这群村民,“冯家村,刁蛮之村,若有人再敢生事作奸犯科这便是下场!”
“别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法不责众但本官可以,冯二胆调戏良家妇女,今日本官便收了他的作案工具,日后谁敢向他学习代价只会更加惨痛,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村民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害怕极了,看着孟长陵手里不沾血的刀生怕被一刀给剁了,但又不敢逃跑怕犯了大不敬之罪。
“将他拖到医馆止血,伤口痊愈之后便押到红河修河道!”
孟长陵一松手,刀自动回到了马良腰间上的刀鞘里,冯二胆被大郎和马良给拖走了,孟长陵走在后面,等他们走远了,村民们才敢腿软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裤子。
冯二胆被放在医馆里治疗,妙法听说孟长陵割了冯二胆的命根子不由发笑,这事大郎怎么没告诉自己,她也想看看冯家村那些人那些怂样。
童扬:“因为之前冯家村村长冯德是陆家的岳丈,冯家村的人引以为豪所以比较得意吧。”
“是一方土地养一方人,童扬你就不用为他们解释,冯家村可是平安镇出了名的蛮横。”妙法来平安镇的日子不短了又喜欢去茶馆听闲话,对附近的事自然有些了解。
童扬辩驳:“冯家村还是有些心性善良的人。”
“哪里都有坏人,哪里都有好人,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但好人在坏人中注定要受欺负。”容月也很同情那两个姑娘,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抛弃了。
孟长陵给贵七添了一碗稀饭,贵七很感动,“他们都说善鸿姑娘和四喜姑娘是天煞孤星,她们在一起才不会克到别人,长陵哥哥,她们真的是天煞孤星吗?”
孟长陵看过她们的命格,她们的命格真的很硬,真的就是百姓口中的天煞孤星之命。
孟长陵:“没有这回事,你别听那些人胡说!”
说到天煞孤星,妙法想起来了,“听说国师在找阴时阴月出生的人,好像要他们来祭天以保证修河能顺利完成。”
孟长陵皱了皱眉头停下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在河道上跟那些军官扯闲话的时候听到的,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妙法是爱凑热闹的性子,扯闲话听谣言是她除了修道喝酒之外最大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