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陈家也派人把赔偿的银子给送来了,双飞看着桌上的一堆银票觉得他们赚了,“牡丹姐我们赚了,被砸也值得了!”
清寒敲了双飞的脑袋,“你还想被砸几次,这次又给孟大人他们添麻烦了,牡丹姐我们可一定要找时间好好感谢孟大人他们。”
在京城没有人罩着是混不下去的,经过这件事清寒认为他们梨春园应该抱紧孟长陵这棵大树。
“柳公子虽然人也好但孟大人更讲义气,我们梨春园一有事他立马就赶过来,哎,还是近的好。”双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牡丹:“柳公子已经是朝廷官员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孟大人只是看在妙法师父的情面上才出手帮忙,你们不要拎不清,什么事情都跑去麻烦孟大人!”
牡丹知道柳永年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因为梨春园得罪萧王府不理智。
芍薇呆坐在一旁不做声,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想付琴先的事?
牡丹忍不住要安慰她两句,“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多想,一切都会从新开始的。”
芍薇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肯定那把琴就是付琴先的琴,总有种错觉三年前在梨春园弹琴的人是孟长陵。
东城衙门。
孟长陵坐在院子里直叹气还在想陆家的事,他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当着人家的面杖责人家儿子还口出狂言,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迁怒他人的方式来发泄?”妙法听二郎说孟长陵真的当着陆昭南父母的面把陆昭南按在地上打,一点颜面都不给人家留,陆昭南的娘都晕过去了,他还不依不饶的,真是够狠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孟长陵心虚不承认。
“女帝袒护杨韵让你不满所以你就打陆昭南发泄,你敢说不是?”妙法认识他多少年了还能不了解他吗。
孟长陵沉默了,贵七帮忙反驳,“陆昭南这个贱男人就该打,骑马踩断人家的腿多残忍啊,狗腿被踩断了还不吸取教训还敢闹事,就该往死里打!”
“大人为什么把他关起来?”四喜不懂,像陆昭南这种人要关几天才能老实。
妙法:“关不了,人一关,第二天就立马有人过来捞!”
“我们不让捞不就行了吗?”四喜还很天真。
妙法:“陆家是皇商,连女帝也要给陆家几分薄面,而且陆家和萧王府有婚约,如果把事情闹大萧安王肯定会认定是女帝在背后唆使长陵跟萧王府作对。”
孟长陵不想再提这件烦心事,阿金立马就带回一个特大消息,户部右侍郎韩殷在南城粮仓查出大量稻壳,一麻袋大米不到五十斤,刚倒出来风就吹走了一半空壳子。
这事已经惊动女帝,女帝让丞相傅庭燕彻查此事,和这件空壳案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陆家肯定要遭殃,搞不好萧安王也会被牵连。”阿金一脸幸灾乐祸的要等着看热闹。
妙法疑惑,“南城救济粮出现问题,这跟陆家有什么关系,稻子放久了被虫吃掉剩下空壳子很正常呀。”
阿金:“这批应急粮食是今年秋天刚刚收购的,刚收购的稻子才一个月就生了虫,谁信啊!而且这批粮食是陆家提供的,现在丞相应该带人到了陆家。”
妙法恍惚明白了但还有问题,女帝为什么让丞相来查而不是让长陵来查?
“陆家背后是萧王府,萧安王手握兵权,只有在百姓中威望高的丞相才动得了他。”孟长陵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让自己去查确实不合适。
“原来是借刀杀人,高!”妙法竖起大拇指,很快芋头就把它给压下去,“既然没我们的事那晚上我去喝酒跳舞,牡丹约了我,你们谁要一起去了!”
等会儿阿金要请南城的乞丐兄弟吃饭,四喜从小乖巧听话是不会去那种地方,贵七要去,她不想妙法教坏孟长陵所以要去。
会客居,三楼雅厢里。
孟长陵本来是要和妙法去梨春园赴约,可是半路却收到了颜谓的邀请,所以只好来会客居。
北城那件事多亏颜谓出手相助才能顺利解决,孟长陵向来恩怨分明,颜谓有恩于他,他自然不好再拒绝。
颜谓知道孟长陵不喝酒不吃荤所以让人上了一桌素菜,还亲自给孟长陵倒茶,“多次邀请都请不动,这次孟大人终于肯赏脸,颜某荣幸至极!”
颜谓举杯敬孟长陵一杯茶,颜谓的眼神让孟长陵有些不舒服,大概是他多想了吧,应该是的。
孟长陵:“国师约长陵有何要事?”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颜谓一改以往高冷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在下长陵,孟长陵。”孟长陵坚持,五年前他是松下书屋的夫子谢鹤,三年前在梨春园的时候他是付琴先,现在他是孟长陵,做好每一个人,完成每一个心愿,这是他的原则。
孟长陵这么见外不信任自己,颜谓有些郁闷,“算了,不说就算了,哼,我才不想知道呢!”
“上次多谢国师能出手相助。”孟长陵真心感谢。
颜谓:“驱邪本来就是本国师的职责,孟大人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本国师平日不做正事平白接受百姓的供奉?”
“难道之前不是吗,平安镇祭天那件事便是最好的证明,我只是实话实话。”孟长陵丝毫不避讳。
颜谓的脸色立马就变,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他第一次见,这个人嘴巴怎么那么毒,专挑自己的短处戳!
“黄鑫身染煞气,我希望国师的两位长辈能保持清醒不要被蛊惑。”孟长陵有些担心,妙法说的没错,那个叫幻相的人身上确实有一些邪气,如果他一时起邪念必会发生祸事。
孟长陵如此侮辱自己的师父和师尊,颜谓不生气就不是人,捏碎了茶杯,眼神渐渐变冰冷骇人,孟长陵有所察觉喝一杯茶表示歉意随后便告辞离去。
第118章 救济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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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那么清高看不起任何人,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以批判的目光看待所有人!”颜谓的眼睛变红,挥手打碎了桌子,惊动了酒楼伙计,伙计不敢乱问只是战战巍巍地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孟长陵,孟长陵,我颜谓是哪只眼睛出了毛病才会看上你这种人!”颜谓心里窝囊,他堂堂一个国师示爱被拒能不生气吗。
门外的伙计好像听到了劲爆消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被颜谓狰狞的脸给吓到!
颜谓:“怎么,你也要看本国师的笑话?”
“不,不敢,小人不敢!”伙计腿一软坐在地上。
颜谓:“国师和孟长陵有一腿,天黑之前本国师要北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听明白没?”
伙计恍悟立即点头说了两个明白就立马爬下三楼,爬到一楼的时候被扶起来腿才能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账房都叫不住。
颜谓在三楼窗前看着像是去逃命的伙计跑到了人最多的地方,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
孟长陵,本国师倒要看看女帝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陆昭玉都没有反应过来,傅庭燕就带人包围了陆家,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考虑到陆家不是普通的商甲,所以傅庭燕只是将陆家人暂时囚禁在陆府,禁止陆家人出门。
陆争对傅庭燕的盘查是积极配合的,但陆昭玉有些敌对心理。
南城救济粮由陆家提供,这批粮食是从青州那边通过水运运送过来的,青州地处河谷平原,土地肥沃,京城有一半的粮食由那边提供。
陆家在青州置办了五百亩的上等田产,南城救济粮就是从这五百亩良田出谷的,这批粮食运到西城码头的时候陆争亲自去监工,亲眼看到劳工把粮食一袋一袋的搬上马车。
陆争还亲自将这批粮食送到南城,亲自和南城粮官交接,因为南城救济粮一向都是由陆家提供的,所以交接粮食的那天粮官并没有检查就让粮食入库。
傅庭燕:“一袋谷子里有一半是空壳,据本官所知今年青州那边可是大丰收,如果稻谷真的是从青州那边运过来的,你陆家没动过手脚那一半的谷子怎么成了空壳?”
傅庭燕神情严肃眼神犀利,陆昭玉想硬解释被陆争拦下。
陆争解释道:“草民想起来了,可能是那天两船粮食搞错了。今年京城的粮食收成不是很好卖相有些差,草民低价收购了一批谷子想要运到齐州一带贩卖,想走薄利多销的渠道,这批谷子出船的时候青州那批谷子正好刚到,所以肯定是这两批谷子弄错了!”
陆争神情坚定:“草民不敢欺瞒丞相,漕帮的人可以作证,一定是弄错了,草民绝不敢卖空壳给朝廷!”
很快,傅庭燕就带陆争父子来到了西城码头,胡该让阿武找来记事册子翻看十月二十五那天进出码头的货物记录,那天陆家共有四船货,两船谷子要运往齐州,两船谷子从青州运来。
胡该还找来了当天负责卸货的天行牙当管事,管事翻阅劳工册子找到当天负责搬运的工人。
那天搬运的人今天有两人在码头搬货,李三和王六,二人仔细回忆那天的搬运情景,“那天草民扛谷子上船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那天大概有六个人吧,王六,那天好像是六个人吧?”
王六:“是,是六个人,十马车谷子一共一两银子六个人分,一人一百六十六文,我们动作快牙行管事多给我们十文,还说夸我们手脚麻利以后有货优先考虑我们。”
王六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多赚四百文,他买了一只烧鸭回去全家人一起吃。
傅庭燕:“你们可还记得那天搬上车的谷子一麻袋大约有多少斤?”
李三回答:“五十来斤左右,今年京城附近的稻子减产空壳比较多所以一麻袋没多重,草民家的谷子也减产了,亩产不到三百斤,空壳很多。”
李三和王六都是京城郊外的农夫,家里就两三亩水田,一亩多一点的旱地,只靠田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所以秋收之后便来码头扛货。
“那天陆家有两船进码头的货物,他们二人是否参与了搬运?”傅庭燕看着天行牙当这个管事面相老实,应该不敢和陆家串通起来糊弄官府。
管事查了册子十分肯定那天李三和王六扛谷子上岸了,李三和王六回忆扛上岸的麻袋大概也就五十来斤,这四船谷子停放的位置是分开的,出码头的停靠右边,进码头的停靠左边,漕帮的人不会弄错。
但胡该看到陆争极力辩解说一定是弄错了,因为要去齐州的那两船谷子扛上船之后,船只没有立马开走,一个时辰之后工人吃完东西那两船谷子才运走。
“一定是这样的,那天漕帮兄弟喝了点酒一定要搞错了,一定是这样的!”陆争神情坚定。
傅庭燕看向胡该,胡该只能点点头,“可能真的是兄弟们弄错了,陆老爷,我们漕帮给你添麻烦了。”
漕帮是大虞货运的第一把手,在河运和海运都占有重要地位,傅庭燕不相信漕帮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有人证物证傅庭燕只能暂且相信。
这件事对陆家来说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陆争只是有些慌张说话条理清晰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
傅庭燕再怎么查也只能查到这是一场失误,这个解释可过不了女帝这一关,朝廷救济粮发生这么大的纰漏说是失误就过去了,让朝廷的尊严往哪里搁,让女帝的脸放哪里放。
但朝廷百官有三十个多为陆家求情,请女帝看在陆家为朝廷出过不少力的情分上从轻处罚,女帝哀叹一声只是撤去了陆家皇商的名号,牵扯其中的官员也只是被罚了两个月的月奉。
空壳案就像一场闹剧,闹一闹就过去了,还不如国师和东城府衙两人之间的禁断关系劲爆,现在每个茶坊都在议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人说仙风院那件事是孟长陵向国师求爱不得所以才为难仙风院,还说孟长陵几次找萧王府的霉头也是因为国师,萧言晴曾多次当众向国师示爱,孟长陵嫉妒才屡次找萧王府的麻烦。
茶楼上的阿武都听不下去了,这些人真能扯,孟大人会喜欢国师,开什么玩笑?孟大人和妙法师父才是一对,那不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帮主在想什么呢?”阿武见胡该心不在焉的一直皱着眉头,“帮主是不是还在想陆家那件事,听说昨天陆家去萧王府退亲了,陆家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皇商了配不上萧王府就主动退亲,倒也识时务。”
胡该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胡该越想越觉得奇怪,十月二十五那天陆老爷突然请码头上所有人吃饭喝酒好像是有预谋的,胡该肯定他们漕帮是不会弄错船只的停靠位置,除非是有人把两边的船只对调过来才可能会发生这种错误。
是陆老爷吗,但陆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胡该看到走进来的孟长陵一下子就明白了,陆家机智及时退出这趟浑水,孟大人却从平安镇赶来趟进这趟浑水,鱼龙混杂的,孟大人的处境很危险!
“孟大人你们终于来了,我和帮主等好久了,来,请入座!”阿武热情招待孟长陵和妙法。
过两天胡该就要出海,所以请孟长陵和妙法吃一顿饭告别,“胡某出海,漕帮的兄弟就有劳妙法师父多多关照了。”
冬季海上风浪比较小,发生海啸的机率低,每天冬季胡该都会出海,和东南朝廷贸易船队一起出海,到扶桑等地看看。
妙法也想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海外仙山,两年前她出海没找到,今年如果没和孟长陵混她肯定也会出海。
妙法:“胡大哥客气了,胡大哥你们出海万事要小心,这是两道平安符,希望能保佑你们平安出海平安归来。”
阿武感动得都哭了,“谢谢妙法师父,妙法师父你真好!”
胡该看了看孟长陵还是说了,“孟大人,京中的水是越来越浑了,胡某有句话本不该说但不说不安心,胡某希望孟大人要考虑清楚,尽快离开这趟浑水。”
孟长陵明白胡该的意思,“长陵明白胡帮主的好意,但这是长陵和一个朋友的约定,要等大雨清洗了这趟浑水长陵才会离开。”
胡该见孟长陵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劝,敬他们一杯,“孟大人,妙法师父,干了,希望来年春天再和两位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