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鸿身上的煞气被一点点打散,她感觉到情况不妙放出黑气逃走了。
女帝命令他们去追,他们一个两个的站在废墟里喘气没有理会女帝!
“她逃走必定会去杀害百姓,朕命令你们二人快追!”
缓过气的妙法上来就扇女帝两巴掌,“你要我们去送死吗,你想得美,她爱杀人杀人,既然你那么爱子如民怎么不拿剑追上去!”
女帝怒瞪着妙法,禁卫军很快就把妙法围住,“你一个小小的道姑竟敢打朕,对朕口出狂言!”
孟长陵见女帝失了理智过来再扇她两个巴掌,被打的她一时懵了,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站在眼前的孟长陵,这下终于冷静下来了。
“请问你清醒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再帮忙。”孟长陵静静地看着她,她看着孟长陵满是血的袖子理智渐渐回笼。
妙法扬手还想打女帝,可是手疼,“啊,疼!”
孟长陵扶起颜谓离开了,妙法冲女帝冷哼一声也离开了,白颂堂看到这片废墟深感无力,但他不能倒下很快就让人清理后事。
第160章 善鸿复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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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颜谓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了,孟长陵也受了伤没法用法力给他治疗,所以他只能选择自我调息静养。
孟长陵刚想要起身离开,躺在床上的颜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请他留下来陪陪自己。
下人端来有利于外伤愈合的药,孟长陵亲自喂给他喝,一勺又一勺的,他满眼都是孟长陵,苦涩的药汁也是甜的,孟长陵知道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只能抱歉。
颜谓喝完药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孟长陵用丝绢帮他擦掉了嘴边的药汁,在颜谓看来这是温柔的妻子在照顾受伤的丈夫,但在孟长陵看来只是在照顾一个朋友。
“你喜欢过别人吗,那个人一定很幸福吧?”颜谓突然很嫉妒那个他喜欢的人。
孟长陵:“我喜欢很多人但并不是你说的男女之情,可能是生在动乱的年代,我并未经历过男女之情。”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能如此坦荡!”原来他不懂,可能是不屑于懂吧。
孟长陵:“等岁月过去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能随之放下淡忘,我走过了五百多年的岁月从未见过此志不渝的感情,男女之情,风月之情,只不过是一时情深罢了,转身就会遇到更好更合适的,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也是如此。”
颜谓还是无法领会他说的那种境界,“可能吧,天长地久也许只是说说而已。”
“可能是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孟长陵挥挥带血的衣袖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潇洒离去,颜谓却还躺在床上悲情,可能是他遇到了不对的人。
女帝请孟长陵进宫保护自己,孟长陵觉得善鸿可能会再来杀女帝所以就去了,妙法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那里吃吃喝喝了。
皇宫,梧桐殿里。
女帝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幸存的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红了,她又想起和那人一起去看过香山红叶落满山间。
“饮湖是不是死得很惨,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女帝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饮湖早早已经死去。
孟长陵喝了一杯茶才回答道:“是的,他被一刀毙命,死得很惨,他并没有什么遗言要留给你。”
女帝不相信转身盯着这个和饮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和饮湖相识七年,他死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遗言要留给我,你是僧人千万不要说谎。”
“我没有说谎,你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其实你在他心中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京城,如果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他肯定会留下来帮你夺回实权。”孟长陵只是说出事实却惹恼了女帝。
女帝不相信坚持认为自己在孟饮湖心中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在他心里不重要的,他怎么会让你来京城帮助我,我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孟长陵:“他的夙愿是做一个清官,我应愿而来只是管京城作奸犯科之事,如果不是你下旨我也不会来京城。”
女帝想想也是,他来京城这么久确实只把心力花费在惩治作奸犯科的事情,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事,帮助自己夺回实权那也只是因为那些人触犯了律法,如果那些人没有触犯律法他根本不会为自己去对付那些人。
孟长陵:“做天下之主最重要的是理智,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都能保持理智,不然江山是坐不稳的。”
女帝:“你这是在警告朕吗,牺牲两人救万民,朕没有做错。”
孟长陵笑了,“可能是我错了吧,我没能力让你相信我能解决秋旱之事,所以你才会杀人祭天求雨,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进来的妙法都听见了,她看都没看女帝一眼,坐在了孟长陵身边,“我们需要静心休养,请你出去,不想死就出去!”
妙法嚣张,事关性命大事,女帝只好忍气吞声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你看看她那个态度这是在求人吗,高高在上的,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不就是一个出身好些能做皇帝的小丫头片子吗,如果我能摊上一个皇帝老爹我也能当皇帝!”妙法越看女帝越觉得不爽,像女帝这种人真不该活着,过河拆桥,比那些直接动手杀人的人还要坏。
“世间这类人可不少,你不是也碰上了一个吗,黄正亮,这么快就忘了?”孟长陵不会和女帝一般计较。
妙法阴阳怪气的瞥了孟长陵两眼,“何止黄正亮,仙风院那些崽子,陆昭玉,萧王府那些人不都是吗,想起这些人就心烦,你觉得是人性如此还是没有学好?”
孟长陵也不知道,“人之初性本善”毕竟早于“人性向恶”,后者总是能总结改正前者的学术缺点。
孟长陵:“以前我还没有修行还寄人篱下的时候也经常被别人欺负,那时我被怒气攻占了心智想将那些欺负我的人统统杀掉,但最后还是没有因为我不敢,可能是因为杀人要偿命吧。”
“原来是被律法给约束了。”妙法没想到他也有这种歹毒的想法。
孟长陵:“恶生恶,善生善,别人欺负你,你就想着百倍奉还,富有正义感的人会认为先为恶的那个人活该,但我师父却告诉我两者都是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能理解,认为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忍气吞声就是窝囊,但后来我却认同了师父的看法,可能都是恶吧。”
所以孟长陵在后来的修行岁月里都会不自觉地避开恶人恶事,他只与善人结缘只帮助生性好友的人实现心愿。
“世人不可救,只能独善其身,我的十个师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道她们找到海外仙山没有。”妙法有些想念她那十个师父了。
天刚刚亮,孟长陵和妙法就感觉到了那股煞气,是从国师府方向传来的,他们急忙赶往国师府。
善鸿手拿官刀砍伤了幻相,还把幻相逼到了墙角,双眼一红一加力,幻相身后的墙壁立即化为乌有,善鸿左手化出一把黑剑直砍幻相的右肩,幻相无力抵挡只能收法退后。
善鸿趁机追砍上去,一步都不肯放过幻相,幸得幻境及时解救不然幻相就要被砍成两半了。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孟长陵和妙法赶到立即出手一同制服善鸿,善鸿身上的是天力不是一般的人力能够制衡,才挥一刀就逼得孟长陵他们纷纷后退。
四人从四个方向一起进攻,蛮横的进攻是徒劳的,孟长陵和妙法两人负责用阵法牵制善鸿的行动,幻相负责吸引善鸿的视线,幻境拿出仙风院宝盒趁机一点点吸走善鸿身上的煞气。
幻境的法力终究是有限的,煞气才吸了一半身体就开始发抖,千古寺的僧人及时赶到念佛经相助,他才能将煞气全部封锁在宝盒里,没了天煞之力的善鸿很快就满身是伤痕的倒在了在上,看着还能站在那边喘气的幻相,她不甘心,但不甘心已经无用,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杀了幻境为四喜报仇。
孟长陵走过来蹲在善鸿身边想用法力帮善鸿疗伤但被善鸿拒绝了,善鸿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孟长陵和妙法。
善鸿:“我知道在你们眼,在你们眼中我已经罪无可恕但,但我不后悔只是,只是恨自己没能将他们杀光!”
善鸿的执念太深,孟长陵也没资格开解她什么,她的手心突然长出两根绿色的红薯藤,红薯藤在风中迅速生长缠绕善鸿的胳膊,然后结出了一个红薯,善鸿看到了沉甸甸的,来人间走一趟,她不是一无所获。
“大人你们看是红薯,是四喜!”
善鸿刚刚说完便化作了尘埃随风远去,只剩下那个沉甸甸的红薯落在了孟长陵手里。
微凉的秋风从脸上吹过不免有些悲凉,妙法哀叹一声说道,“善鸿也走。”
以孟长陵和妙法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从幻境他们手里拿回煞气,即使用强力拿回来了也没法净化,所以只能让幻境他们把煞气带回仙风院。
幻境临走的时候,孟长陵还特意转告他,如果仙风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是不会再帮忙收拾,说完还特意看了幻相两眼。
幻境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但没有和孟长陵发生冲突,幻相倒是无所谓去给颜谓治伤。
道恩也感觉到了幻相身上有股邪气,“阿弥陀佛,那位施主周身之气不纯粹,两位施主可要小心些。”
“主持师父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我们恢复了就要出海了。”到时候仙风院要怎么作妖他们都管不着。
“那便好,那便好,阿弥陀佛!”佛门中人虽然要慈悲但也忌讳多管人世间之事,道恩带着弟子拜别妙法他们之后便离去。
第161章 决定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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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慈庵后边的矮丘上,四喜坟墓前。
孟长陵和妙法把那个红薯埋在了四喜的坟墓旁边,了云感叹世事无常,那两位姑娘一生多灾多难年纪轻轻的便双双殒命。
“长陵哥哥,善鸿她们还能去转世投胎吗?”贵七听老人说天煞孤星之命,如果作恶死后便要灰飞烟灭没法转世轮回。
“应该可以吧。”孟长陵觉得可以。
妙法再烧一注线香驱走了附近的人气,灵魂最怕人气,大郎他们也给四喜她们上了香,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到一户好人家不用再承受这么多苦痛。
线香烧灭之后,几人便下山,在回东城衙门的路上贵七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问孟长陵他们可不可以带自己出海,大郎倒是问了。
“大人真的决定了吗?”认识大人这么久,一直以来都受到大人的照顾,大人马上就要走了,大郎他们还真的舍不得。
“决定了,十天之后,漕帮运货物到扶桑,我和长陵跟他们一起出海去找海外仙山,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们还没老死肯定能分到不死草药。”妙法向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
妙法:“既然决定留在京城那就不要多想,等新的府衙过来交接之后你们就去柳公子那里,你们跟着柳公子做事长陵也能放心,是不是啊,长陵?”
孟长陵点了点头,是啊,这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是应该走了,还世三千愿还是没能得道成佛,可能是他没有资格成仙成佛,没资格,做再多的事也是枉然。
他本就不是天性纯善之人,还世三千愿只不过是为了修道成佛,这些年走来他也累了,既然无法成佛,那一切便随缘吧。
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很多官员上书弹劾孟长陵,说是孟长陵指使善鸿杀人,强力要求女帝从重处置孟长陵,孟长陵没有辩解把手中辞官折子扔到女帝面前的桌上、便挥挥衣袖转身离去,禁卫军拦不住。
柳永年见女帝也有要治罪孟长陵安抚官员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微臣的长陵师弟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难道陛下也同这些无耻小人一般看不见听不见,我师弟的善良宽厚?”
“近日京城发生的种种都是因仙风院而起,仙风院看守罪犯黄鑫不利让他逃出来作乱,是师弟和妙法师父出手制服了他,如果不是陛下坚持要将他斩首示众而是让师弟和妙法师父超渡他,后来的不幸也不会发生!”
柳永年句句都是在指责女帝,女帝龙颜大怒,“柳永年你这是在指责朕好大喜功咯?”
柳永年:“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陛下忌惮国师府所以不敢问罪仙风院,见我师弟善良只有一个妙法师父、没有其他庇护党派便要拿他开刀来安抚这些无耻小人,这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柳永年就是要说,即使被罢免官职他也要说。
傅庭燕出列抬头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女帝两眼,“百姓都在看着,希望陛下不要做出让百姓失望的事,诸位大人不想和礼部尚书大人一样被灭门最好不要乱说话”
柳永年和傅庭燕施压,这些针对孟长陵的官员不敢再说什么,女帝只好忍下,虽然她没有想拿孟长陵怎么样,但她就是看不惯柳永年为了一个冒牌货出言顶撞自己,那个冒牌货不是他师弟,难道他就认不出来。
梨春园二楼雅间里。
最近发生了太多悲伤的事,妙法还没缓过来没有心情喝酒跳舞,只是喝了一杯西湖龙井,喝一杯略带苦涩的茶水才能体会到人生就是这般带着苦涩,再看窗外蓝天上的秋天白云也带了一种万物即将枯逝的萧索感。
傅庭燕还是坐在以前他常常坐的位置,前面的人却换了一张面孔,楼下台上弹琴的人也已经不是那个琴技高超的付琴先,而是一个因为贫苦入了风尘的女子。
“海外真的有仙山吗,仙山上真的有不死草药吗?”
傅庭燕也听说过东海之外有仙山,仙山之上有不死神药,从古至今去海外仙山找不死神药的人很多,但他从未听说过有谁真的找回了不死神药,有无功而返的,有一去不回的。
“可能有吧。”孟长陵也不知道,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海。
“可能没有,哎呀,我们只是去看一看而已,如果海外没有仙山我们就和漕帮的兄弟去扶桑国看看,去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也挺好的。”妙法出海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去玩,找海外仙山和不死神药只是顺路罢了。
说起扶桑国牡丹就最了解了,“传说扶桑国的历史比我们这边晚一千多年,听说他们的祖先是从我们中原渡海过去的,是一个长得很矮的叫武大郎的男人,所以扶桑国有很多人名字里都带了郎字,大郎一郎,太郎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