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只能试一试了。”
方武赶回来的时候,芙蓉已经服了国师先生,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假死药。
“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主子已经办好了。”
芙蓉走到床边,整理了衣衫,躺在床上,随后闭上眼睛。
“一切按计划行事。”
很快药效发挥作用,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姜武在门外守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进来查看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主子。
身子冰凉,没有了呼吸。
他慌忙的跑出去叫了大夫,然后向案宗阁跑去,姜武顾不得什么礼数,推门而入。
跪在楚玄机面前“将军,夫人她出事了。”
“什么!”楚玄机立马向外跑去。
他上马向府里飞奔而去,把方武甩了一大截。
楚玄机来到房里,看见安静趟在那里的芙蓉,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握住芙蓉的手,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她看向一旁的郎中。
“快,快救救我夫人。”
一旁的郎中跪在地上“老夫无能,夫人已经去了,将军节哀。”
楚玄机接受不了芙蓉的离去,她彻底的崩溃了,抱着芙蓉冰冷的身体,嘴里不住呢喃。
“不,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睡着了而已……”
楚玄机的心痛的难受,她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只剩她和芙蓉。
楚玄机的眼泪已经哭干了,给芙蓉讲着她们一年间的点滴。
她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门外的秦绎一直关注的里面的楚玄机,好半天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他心急的推门而入,看见楚玄机已经晕了过去,抱起楚玄机出来。
“快叫郎中过来。”
郎中给楚玄机把了脉“将军是悲痛过,一时承受不住沉痛的打击才昏了过去,并大碍。”
“有劳郎中了。”
秦绎守在楚玄机身边看着她,他的手附在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秦绎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她那么在乎芙蓉,可真是错付了。
既然你想走,我就帮你一把。
“小四。”
立在一旁的小四,附身下来,秦绎交代了一些事,小四点头会意。
待楚玄机醒来已经是下午,楚玄机看见的是秦绎,立在窗边。
“人死不能复生,让将军夫人安静的去吧。”
楚玄机的泪又止不住的流,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自己怎么会那么粗心,连她有心疾的事都不知道,心疾发作她一定很疼吧。
楚玄机一想到那么美好的人,竟然说走就走了,自己被深深的自责包围,是自己对不起芙蓉,更对不起放心的把女儿交给自己的芙蓉的父母。
楚玄机的心如针扎一样疼,她想起身去看芙蓉,她回想起昨天芙蓉来案宗阁来找自己时,那苍白的脸,和她走时眼里的不舍……
种种的种种,恨自己没有注意,一心扑在查阅卷宗上。
看着芙蓉安静的像睡着了一样,楚玄机真希望她是睡着了而已,脑袋里都是芙蓉的音容笑貌……
秦绎就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楚玄机,不声不响。
两天的时间里,楚玄机不吃不喝不睡就这样受着芙蓉,秦绎也是这样陪在她身边。
夜深天气开始转凉,秦绎给楚玄机披上外衣。
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说她会怨我吗!”
“她一定会怨我吧。”
秦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楚玄机的肩膀上“怎么会呢,那么喜欢你的人,怎么会怨你呢,不会的。”
秦绎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生死有命,明天就送将军夫人走吧,她也不想看到一蹶不振的你,不要让她走的不安心。”
楚玄机的眼里没了以前的光芒,一片暗淡,带着紧张“我不想让她走……”
秦绎轻抚楚玄机的背部。
“瘟疫的百姓服了药,体内的余毒已清,不日就会完全痊愈,你要妥善的送走芙蓉,再去抓那些坏人,不能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芙蓉那么辛苦的才找到解药的方法,不能辜负她,你要做她未做完的事情,让她安心的走。”
楚玄机空洞的眼睛里,划过希望,对,自己不能这么一蹶不振下去……
楚玄机病了
楚玄机不得不送走了芙蓉,自己抱着芙蓉的骨灰,把自己关在房里,就这样不吃不喝。
冬梅端着楚玄机未动一口的饭菜,出来关上了门。
向迎面走来的秦绎摇了摇走,微微欠身“秦小侯爷。”
秦绎微微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楚玄机没了往日的神采,头发散乱没有竖起,衣服还是三天前那件没有换过,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地上靠着床,眼神空洞,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芙蓉的骨灰坛。
秦绎挨着楚玄机坐在了地上,就这样陪着她一起坐着。
很久很久~~~
楚玄机竟然开口了“你知道人死了会去哪里吗?”
秦绎看着她的脸“像芙蓉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投胎去了好人家,一生平安喜乐。”
楚玄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没有说什么。
又坐了许久,秦绎的肩上一沉,楚玄机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绎以为她睡着了,这些天她都不吃不喝不睡,铁人也挺不住啊。
秦绎的拨开楚玄机滑落的长发,掖在耳后,秦绎不经意间触碰她的脸,他的眉头微皱。
伸手附在楚玄机的额头,她的额头好烫,再看像她泛红的脸,她生病了。
秦绎唤来冬梅“去请郎中过来。”
冬梅看着秦绎抱起楚玄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失神片刻,随即出了门,去找郎中。
秦绎想起身把骨灰坛放到桌上,可是他刚准备起身,他的衣袖被人死死攥在手里。
“别走~芙蓉别走~”
秦绎看着这么痛苦的楚玄机,对芙蓉的恨又加重了几分,就应该早些揭穿他虚伪的真面目,这样楚玄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芙蓉你怎么狠心让她这么伤心难过。
秦绎心疼的擦去楚玄机眼角的泪,他不值得你那么对他,他一直在骗你。
骆小四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到桌子上,接过秦绎手中的骨灰坛,默默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瞬间小四叹了口气,嘴里不停嘟囔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自己小侯爷的那一记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幸亏自己跑的快。
正好郎中过来要进去,骆小四这回学聪明了,向里面询问“小侯爷,郎中来了。”
“让他进来。”
骆小四推开门“郎中先生请。”
郎中把了脉,开了药方。
“楚将军,这是伤心过度,再加连日未进茶饭,身体受不了,才病倒了。”
“有劳了,郎中先生了。”
“小四,按照方子去抓药。”
“是,小侯爷。”
屋里就剩秦绎和楚玄机,他沁湿手帕,轻擦楚玄机额头脸上的脖颈的汗,那么细心,又那么的专注。
楚玄机折腾了一晚上,秦绎照顾了他一晚上,直到看着她退烧了,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出去。
当楚玄机醒来的时候,冬梅扶起自家将军,把药端了过来。
楚玄机锁紧眉头“拿下去吧,我不想喝。”
冬梅用汤匙搅拌着汤药,坐在楚玄机身边“将军,如果夫人在,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心疼的,她有多在乎你,您应该最清楚,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么折腾自己,夫人走的一定不会安心的,您不止是楚玄机,你还是轩辕的将军,金凌的百姓还要靠你守护,瘟疫一事,还没有彻底解决,大家都还等着你作主呢,您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楚玄机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冬梅知道将军她什么都懂,只是需要时间慢慢走出来,从小自己就在将军身边照顾她,一起长大,一路走来将军的不易,她都看在眼里。
她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她一定特别累吧,夫人的离去,彻底击垮了她为自己搭的铜墙铁壁,夫人在将军心中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芙蓉放下手中的汤药,出去了,有些事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能走出来,让将军静静吧。
许久……
楚玄机拿起那碗早已经凉了的汤药,一饮而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喝得是水一样。
她换了身利落的黑色衣衫,竖起高高的头发。
拿起佩剑,轻抚芙蓉的骨灰坛“你安心走吧,我会好好的。”
楚玄机推开房门,入目的竟然是秦绎略显憔悴的脸。
听冬梅说楚玄机不吃药,他担心忍不住来看她,看见此刻的她,自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楚玄机先开了口“小侯爷,案宗阁的宗卷查的怎么样了。”
秦绎的有片刻失神,她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她,但又好像没有。
楚玄机看着秦绎等着他的回答。
“卷宗我已经全部看完,其中我找到可疑之处在于一个胭脂铺子,后来副将李安派人去胭脂铺子时,已经慢了一步,铺子已经空了。”
“看来这铺子很有可能是有,北疆或者西域的细作。”
秦绎点头,表示同意。
楚玄机陷入沉思“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秦绎有意提醒“确实,金凌城戒备深严,可这瘟疫来的太快太急,如果没有内部人接应,恐怕是不容易。”
“李安!”
“末将在~”
“传出消息,就说抓到一名胭脂铺子的伙计,此人与金凌的瘟疫有关,已经被关在大牢里。”
“属下领命。”
李安走后,秦绎上前一步“将军这是请君入瓮啊。”
“无论是谁,伤害了金凌城的百姓,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微凉的秋风吹动楚玄机的衣角,不怒自威,一身浩气凛然。
“小侯爷,几日来多谢您的照抚。”
楚玄机的眸里闪过一丝柔光。
秦绎轻笑“将军客气了,你救过我的命,我早已把将军当成自己人,你我二人还真是渊源不浅啊。”
楚玄机几日来,脸上终于有了笑“那还真是感谢,能遇上小侯爷这等贵人。”
秦绎知道她只是礼貌的笑容,但是在他看来,心却在为之悸动。
为一人心动,感受她的悲喜。
此刻的秦绎,深知自己已经爱上眼前这个人,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一波未平
楚玄机去了军营,军营里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营帐里军师吴盟处理着军中事物,楚玄机掀开帐帘进来时,吴盟紧锁眉头,都已经皱出了川字,楚玄机看出吴军师一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吴盟感知一阵熟悉的目光,抬头看见来人,心头一喜,连忙起身,深施一礼“将军,你可算来了。”
楚玄机扶起吴盟“军师,快请起。”
楚玄机坐了下来,看向桌案上的信,朝廷派人送来的军饷在洛州一带被劫,下落不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吴盟头大的很,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可不好拿主意,将军又病倒了,关乎整个军营的生计,可怎么办啊,当看到楚玄机进来那刻,吴盟如释重负。
“信何时送来的?”
“昨天晚上。”
“洛州到金凌的路程也就三日,也就说今天是军饷被劫的第四天。”
“将军,依我看此事不简单。”
“此批军饷是送来金凌城的,很明显就是冲着我楚玄机来的。”
楚玄机看向副将李安“李安带着如风,再拨你五百飞鹰军,即可启程去洛州城,查军饷被劫一事,务必追回军饷。”
“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吩咐。”
楚玄机写了一封信,交给李安。
“拿着这封信交给洛州知府。”
“是。”
李安点了兵,派人去叫如风,一起去了洛州。
李安跟在楚玄机身边多年,有勇有谋,如风轻功了得,派他们俩去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楚玄机还是放心的。
待她处理好金凌城的事,再启程去洛州,跟他们汇合。
楚玄机在军营匆匆用了饭,去了知府衙门。
衙门里得瘟疫的病人基本已经痊愈,回家了。
楚玄机刚迈进衙门的大门,王维生就已经迎上来了。
“将军。”
“王知府,多亏了大家瘟疫才得以控制的及时。”
“那还得多亏了将军夫人她……她”
王维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停住了,抬眼迅速扫了一眼楚玄机的脸,生怕触碰到楚玄机的痛。
楚玄机的眼睛暗了下来,一旁的林鹏赶紧上前“将军,风声都放出去了,大牢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鱼儿自己上钩了。”
楚玄机转身向屋内走去,身后的林鹏和王维生一起也向屋内走去,林鹏瞪了王维生,王维生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楚将军好不容易在将军夫人突然病逝中,走了出来,又大病了一场,自己这张嘴啊,真是说话不过脑子。
楚玄机坐在主位之上,林鹏,王维生一左一右坐在身旁。
“王大人,军饷被劫一事,你怎么看?”
“将军,下官认为这十万两官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官银底部都是有官印的,如果不是有正当来路的官银,商户是不会接收的。”
一旁的林鹏起身“将军,我看这就是有人冲着金凌,冲着将军你来的。”
楚玄机的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柳相一直三番五次的想置自己而死地,柳州城剿匪一事,也是他强力推荐自己去的,好不容易柳州一事告于段落。
此刻金凌城瘟疫,还没恢复过来,柳相肯定不会放过此次机会,没了军饷到时候,金凌大乱,柳相就有把柄治自己的罪,到时候放眼整个朝廷,就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老狐狸主意打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