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出来啊,刚刚就听说你来了,你在里面聊什么呢,你从前不是最不耐烦跟那些夫人们聊天了吗?怎么不快些躲出来。”谢月薇抱怨道。
盛露嫣笑着道:“你还未成亲,自然可以如此。我如今已经嫁人,是要多跟各个府中的夫人聊一聊的,而且,如今倒也觉得聊聊天挺好的。”
谢月薇微微一怔,看向了身后的兄长,生怕兄长听了会不高兴。
见兄长神色似是有些黯然,谢月薇连忙转移了话题。她瞧着盛露嫣的衣裳,道:“你这衣裳是谁做的,刚刚远远瞧着我就觉得好看,如今离得近了更好看了。不过,这料子却不太好,想来是外面做的吧?”
谢月薇果然了解她。
盛露嫣笑着说:“是我家夫君买的。虽说料子不是顶好的,但却也是他的一片心意,我很喜欢。”
刚刚在大厅里她藏着掖着,如今在好友面前就不必了。
而且,也得让人死心。
谢月薇觉得,她兄长还是走远一点吧,不然她都没法跟好友说话了。
正想着呢,祖母身边的人就过来找兄长了,谢月薇连忙把兄长推了出去,跟好友去一旁赏梅了。
“我想我也不用问了,看着你的脸色就知道他待你不错。”谢月薇道。
盛露嫣笑着点了点头:“嗯,他的确待我极好。”
“你也喜欢他吗?”谢月薇看着盛露嫣问道。
“嗯,是挺喜欢的。虽说从前也想过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成亲后会如何,但着实没想到能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人。他……”说起寻厉,盛露嫣开始变得滔滔不绝。
谢月薇就在一旁听着,听着听着,也开始幻想了。
“我从前以为夫妻之间要么像我祖父祖母那般水火不容,要么像我父亲母亲一样相敬如宾,亦或者像……”说着,谢月薇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那两位似的互相猜忌不信任,没想到还能如你们这般。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你生气了他真的会哄你吗?还会给你买好吃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外界可都说他心狠手辣,性子冰冷。”
“当然会啊。”
两个人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
“自从你成了亲,我便一直担心你过得好不好,生怕你父亲与他的关系会影响到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今瞧着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嗯,我过得挺好的。”
谢月薇也像盛露嫣坦白了自己的心迹:“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既担心你又担心我兄长。如今想想,很是没必要。事已至此,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了,不如往前看。”
盛露嫣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过,其实我们有时候也能改变一些事情的,并非全然不能做。不管身处什么境地,总要试着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些。”
谢月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临走前,谢赟试图让妹妹把盛露嫣约出来,但却被谢月薇拒绝了。
“哥,她如今过得也不容易,你又何必去打扰呢?那位指挥使大人又岂是好相与的,若是被他发现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谢赟道:“若他敢如此,我定要打上门去,把她抢回来。”
谢月薇微微垂眸,说了一句扎心的话。
“哥,若你真的有这样的勇气,早就抗住家里人把她娶回来了,如今她也不会嫁给别人了。”
谢赟怔怔地站在那里,久久没动。
夕阳西下,盛露嫣的马车行驶在金鸣巷里,刚走到巷子口,马车就停了下来。
她微微有些诧异,掀开了帘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人一马,寻厉似乎刚刚从护京司出来,身上还穿着玄色的官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脚上蹬着黑色的皂靴。回头看向她时,冷硬的面庞柔和了几分。
夕阳的余晖洒了过来,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尚未离开巷子的、亦或者刚刚离开没走远的客人们全都看了过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有那好奇心重的也看了过来。
人来人往中,盛露嫣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一看到他,她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再多的烦恼似乎都不存在了。
“咳,恰巧路过这里。”寻厉答。
护京司在北,金鸣巷在南,一南一北,如何能遇得上?盛露嫣也没拆穿他,长长的“哦”了一声,道:“这么巧啊。”
“嗯,回家吧。”
“好。”
马车朝前驶去,盛露嫣趴在马车的窗口,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寻厉,笑着调侃:“今日有护京司的指挥使大人亲自护送,想来这一路定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