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听了孙嬷嬷的话,盛露嫣就陷入了沉思中,就连寻厉回来外头请安的声音都没听到,直到寻厉走到了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寻厉坐在了盛露嫣的对面。
盛露嫣盯着寻厉这一张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脑海中又浮现出来谢赟的脸。她虽然与谢赟认识了多年,但却没怎么注意过他的五官到底长什么样子,此刻对比起来也觉得处处不像。谢赟给人的感觉更加温和一些,线条似乎也柔和些。寻厉不说话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锋利,发怒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就是长相这么迥异的两个人,她那日在寺中为何会觉得他们二人有些像呢?
想来,或许真的是有些关系的。
“我姑母也就是荣昌伯爵夫人,她素来不喜我,幼时也常常欺负我。我虽与表姐和表妹关系好,但跟姑母的关系着实不好。如今她儿子入了狱中,她定会四处托人求情。倘若她找到了你,你千万莫要应承。”
听到这话,寻厉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那入了狱中的二表哥,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府中的丫鬟他不知沾染了多少,还曾打过我府上的丫鬟的主意。这些年在姑母和我父亲的庇护下,他做了不少腌臜事儿。如今这般也是他罪有应得。你切莫为他求情!”
至于杨二公子曾经入了她的院中试图强娶她一事她隐了没说。一则事情并未发生,二则他如今也有了报应。此时说出来只会惹得寻厉不高兴。
她今日之所以说这些,便是怕寻厉看在她的面子上帮了姑母,也怕旁人看在寻厉的面子上从轻审判。她姑母前几日既然来了府上找她,说不得后面还会来,所以要提前跟寻厉说一说。
“不仅不要求情,最好让人把他这些年来做过的事情都查一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她差点就想说从重处罚了。
寻厉端起来茶喝了一口,道:“好,为夫记住了。”
说完,寻厉放下茶杯看向了盛露嫣。
“夫人刚刚一直在为此事烦恼吗?”
盛露嫣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了春桃。
“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春桃知道他们夫人要说什么,正了正色,道:“是,夫人。”
等到春桃出去关好了门,盛露嫣这才再次看向了寻厉。
“承恩侯老夫人在上了岁数之后有个习惯,她每每做了噩梦就要去寺中上香。要么她去,要么她身边的嬷嬷去……”
盛露嫣并没有一上来就说自己的怀疑,而是从承恩侯老夫人的习惯讲了起来。
虽说这些内容与寻厉无关,但只要盛露嫣说的话他都听的很认真。
“可是因为曾做过亏心之事?”寻厉问了一句。
盛露嫣点头。
“我母亲与承恩侯夫人关系好,承恩侯夫人又疼我,所以他们府上的下人当时也还给我几分面子,因此我才能打听出来这件事情。她的确是因为做过亏心事所以才会这般。”
寻厉点了点头。
盛露嫣接着道:“前些日子,承恩侯老夫人又去寺中上香了。如今她还病着,本不该亲自去的,府中的晚辈也一直劝着她,可她怎么都不听,非得去寺里上香,而且一住就是七日。不仅如此,她还亲自去点了长明灯,让寺中燃七七四十九日,还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
“可见这亏心事不是一般的事。”寻厉又接了一句。
随后,端起茶壶给盛露嫣添了些热水。
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平日里旁人说话他都只是听着,并不会答话,除非是该答的时候才会答。刚与盛露嫣成亲时,他也是这般。如今一听盛露嫣讲话,他便不忍她一个人讲,没有人回应,每每总是会回上几句。
盛露嫣看着面前的茶杯,抬手端了起来,抿了一口,道:“她是在慧王府赏梅的第二日去的寺中。那日老夫人一切如常,只除了一件事情。”
寻厉微怔,难道这件事情与夫人有关?
盛露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寻厉,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问你为何要给我买那件红色的斗篷?”
寻厉点头。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件事情或许与他有关。
“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那日承恩侯老夫人见着我时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她先是失手打碎了茶杯,随后又盯着我看了许久没回过神来。不仅是她,她身边的夏嬷嬷也微微怔了怔。”
寻厉眼神微变。
“因着我母亲与承恩侯夫人在闺中时就是好友,所以我幼时常常去承恩侯府中。我长什么样子承恩侯老夫人是知道的,所以她肯定不是因为我的长相才会如此。我那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件衣裳。”
寻厉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盛露嫣迟疑了一下,“那日在寺中你和谢赟站在一处时我便觉得你们二人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