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的神情微变,看向盛露嫣的眼神有些不悦。
她这意思是换了个夫婿病就好了,与她弟弟有婚约时就病着?
她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几个字如何写?竟把这样的事堂而皇之说出来。亏她从前觉得她病了,一直对她多有照拂。如今不仅不感念他们侯府,竟还回踩一脚。
堂堂盛陵侯铁骨铮铮,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却尽是舔着旁人。
想她那可怜的弟弟还一直念着她,这样的人还好没嫁给她弟弟。
皇后即便是再不喜欢盛露嫣也不至于如那泼妇一般尖酸刻薄,她没再看盛露嫣一眼,转头与旁人说起话来。
盛露嫣始终笑着,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适。
荣太妃听说了刚刚在宫门口的事情,抬了抬手,把盛露嫣叫到了身边来,缓解了盛露嫣的尴尬。
盛露嫣出身世家,又嫁入了寒门,以她的身份,在两边都能说得上话。她人又聪明,会说话,很快两边的人都与她亲近起来。至于那些明里暗里想要求她办事的,她要么假装没听到,要么岔开话题糊弄过去了。
不多时,有宫人进来说外面要准备开宴了。
众命妇纷纷告辞去入宴了。
寻厉虽说品级没多高,可他是皇上宠信的臣子,所以位置非常靠前。因着今日是按府来划分的,所以盛露嫣也在前面。
在外面坐了约摸两刻钟左右,寻厉终于来了。
见着寻厉,盛露嫣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二人也没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不过,桌底下,寻厉的手紧紧握住了盛露嫣的手。虽说有手炉,但时间长了也不热了,盛露嫣的手有些凉,寻厉放在手中一直摩挲着给她取暖。
不多时,太后、皇上、皇后及众嫔妃终于过来了。
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开席了。
众人在下面吃着东西,彼此之间说说笑笑的,大厅中央则是开始表演着一个又一个的节目。
为了能入后宫,入得了皇上和太后的眼,各个府中的小姑娘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在众人面前展示着自己。有唱曲儿的,有跳舞的,还有吟诗作画的,还有弹琴的。
虽只给了三日的准备时间,一个个表演得却有模有样的。
看到精彩处,盛露嫣忍不住与寻厉交流了一下。
“你看这个孔雀舞是不是比刚刚那个好看。”
寻厉应了一声:“嗯。”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我就觉得李四姑娘的这支舞更加自然些,瞧着应该是练了多年了,有些——”说到这里,盛露嫣突然顿住了,侧头看向了身侧的男人。
寻厉正低头给盛露嫣剥着瓜子,见她忽然不说了,抬头看了过去。
“你平日里没少参加这样的应酬吧?”盛露嫣看着寻厉的眼睛问道。
寻厉有些不解,眉心微蹙。
他把刚刚剥好的一把瓜子仁递到了盛露嫣的手中。
盛露嫣接了过来,冷哼一声,道:“哼,竟然连舞蹈好不好都能区分开来,看来是行家啊。”
寻厉微微摇头,有些无奈。他何时参加过这样的应酬?刚刚也没看舞台中央究竟表演了什么,他不过是怕她的话没人应,顺着她的话答了一声罢了。
不过,她这是……醋了?
此刻人多,寻厉也不好说什么,只小声解释了一句:“为夫刚刚一直在跟王爷议事,并未看一眼,平日里也从未去应酬过。”
这话说得倒是让盛露嫣心里舒服了些,她正欲再说几句什么,突然发现侧后方的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那人正是她本家的一个婶娘,前几日为了娘家兄长的事情来求过她。那婶娘待她一直不错,只不过那位舅父的确是犯了错的,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所以,她当时把自己说得特别可怜、特别惨,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盛露嫣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收起来小性子,对着寻厉笑了笑。反手把刚刚手中的瓜子仁递给了寻厉,笑着道:“夫君,这是妾身刚刚给您剥好的,您尝一尝。”
寻厉:……
看着寻厉不解的眼神,盛露嫣连忙给他使了使眼色,小声嘟囔了一句:“别忘了咱们之前在府里说过的,冷落我,冷落我……”
寻厉微微叹气,看着盛露嫣手中的瓜子仁,冷着脸道:“为夫不喜欢吃,还是夫人自己吃吧。”
剥好的瓜子仁再次回到了盛露嫣手中。
盛露嫣手握着瓜子仁,可怜兮兮地看着寻厉,委屈地道:“哦,是妾身的错,下次妾身不剥了。”
盛露嫣的声音有些大,左右的人都听到了。
慧王看着这边蹙了蹙眉,瞥了寻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