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单子,包括嫁妆这些年的出息,全在这里了,请舅母看看对不对。”盛露嫣递给冯氏一张纸。
冯氏看了一眼,道:“嗯,是对的,就是这张纸,我们今日便来点一点吧。”
柳氏没料到盛露嫣敢这么做,愤怒地看向她。
盛陵侯也对女儿此举非常不满,觉得女儿甚是小气,皱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侯府家大业大,还会贪了你母亲那点嫁妆不成?”
想他侯府屹立数百年,家大业大,他原配不过是出身将军府,嫁妆也没多少,有什么可贪的。竟然让一个外人过来清点,这是不信任自家。
“女儿这是怕父亲往后被人诟病,所以今日查点清楚了。”盛露嫣道。再过几日她就要出嫁了,有些面子也很是不必给了。而她知晓,她爹最是好面子,尤其是在她外家那些亲戚面前。所以她今日才会把冯氏请过来。
盛露嫣坐在一旁静静喝茶,冯氏在一旁清点起来。
“这玉如意成色不对!我那姐姐出嫁时明明带过来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这是什么便宜货?”冯氏叫嚷道。
想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盛陵侯脸色颇为难看,先是瞪了柳氏一眼,又瞪了女儿一眼。丢人都丢到别家去了。
“这房契也不对!嫁妆单子上写的是中央大街的一套铺子,怎么变成了南大街的了?这可是差好几倍的价格!”冯氏又指出来不对的地方。
“地契也不对,水田怎么变成旱田了?”
……
“堂堂侯府还能干出来这样的事?莫不是欺我郑家无人了?我那堂兄弟虽远在边关,可我们这些舅舅舅母可还是在的。只可怜我那妹妹去的早,你们就糟践我外甥女!”
盛陵侯觉得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氏。
想他盛陵侯府家大业大,何时差这些东西了,柳氏这事儿做的当真是上不得台面。前些时日因柳三郎受得气这会儿又出来了,连带着对柳家都有些怨怼。
还有这女儿,既然知晓嫁妆有问题,私下跟他说明不就好了,非得闹大。
“想必是经手的嬷嬷弄错了,我这就让人补齐了。”盛陵侯黑着脸道。
冯氏道:“侯爷莫要忘了,这十几年了,铺面和田地的产出可也不少呢。”
盛陵侯被臊得脸微红,让管事给女儿把嫁妆补齐了。不仅补了,还比原来的更好了些。除此之外,又多给了两万两银票作为出息。
柳氏要心疼死了。
盛露嫣出嫁后,整个盛陵侯府就都是她的了,如今虽说是从库房中拿出来的东西,但那些都是她留给自家儿子和女儿了。
冯氏很是满意。
离开前,盛露嫣递给了她一个红包,她没收。
“你早该来找我们了。你舅舅虽在边关,但我们这些人也是你的亲人。从前我们没上门也是觉得你在侯府过得好,却不知你这般艰难。早知如此,我早就打上门来了。纵然我们没有侯府权势大,也得让他们知晓咱们郑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番话让盛露嫣觉得很是感动。
“多谢舅母。”
“客气什么?若你出嫁后,那寻府待你不好,你也尽管来找我便是。”
看着冯氏离开的背影,盛露嫣微微叹气。她不找他们,也是怕连累了他们。柳氏待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旁人。
出嫁的前一日,盛露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桃树,静静地发呆。
“姑娘,世子又来了。”春桃过来道。
盛露嫣把视线从桃树上挪开,看着春桃道:“把昨日我收拾出来的匣子给他吧。”
既然终究是不能走到一起,该还的东西还是要还了的,免得后面再生事端。寻厉可不是个善茬,总归是要做夫妻的,该避的事情还是要避一下的。
不一会儿,春桃就匆匆回来了:“姑娘,世子说想见您一面,拦都拦不住。”
“拦得住的。”
谢赟之所以能常常进来后宅,那是因为柳氏想留住他,想把盛晨曦许配给他。柳氏是绝不可能让他见她的。
盛露嫣终究还是没去见谢赟。那日她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无须再多说,也无须再见面。再见面,也只会徒增烦恼。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出嫁的前一晚,孙嬷嬷来到盛露嫣房中,悄悄递给她一样东西。
盛露嫣瞧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很是诧异:“这是何物?”
孙嬷嬷脸色有些奇怪,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那些事儿,姑娘一会儿悄悄看看吧,明日兴许用得上。”说罢,孙嬷嬷离开了。
盛露嫣更是诧异。梳洗后躺在床上,她打开了孙嬷嬷给她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