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侄女,你过来了。”
“见过堂姑。”
“你身子不好,快别行礼了,快过来,坐。”
“多谢堂姑。”
屋内还有几位夫人,瞧见盛露嫣,盯着她打量了许久,道:“这位便是盛陵侯府的大姑娘吧?”
“可不是么,是侯府的嫡女。”
“哦~嫁入寒门那个?”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
盛氏脸上一僵,忙道:“这是哪里话,我那堂侄女婿是护京司的指挥使,可不是一般的寒门。”
盛露嫣脸上始终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多时,两位夫人离开了,盛氏握着盛露嫣的手,道:“数月不见,你气色倒是好了些。前些日子你大婚,我本想着去的,可惜当时病了,怕过了病气,便没去观礼。事后想想很是遗憾。前几日府中又忙着你这位表弟的亲事,一直没能抽出手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婚贺仪,你可别嫌少才是。”
说着,盛氏从嬷嬷手中拿过来一个盒子递给了盛露嫣。
“堂姑客气了。作为晚辈,我本应该先来看姑姑才是。姑姑有这个心意便是了,礼我就不收了。”
盛露嫣推辞了一番。此番这个堂姑有求于她,她若是接了,岂不是要帮她做事。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识大体。快收下吧。”
见盛氏坚持,盛露嫣便先让春桃拿着了。
接下来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盛氏终于说出来自己的意图:“如今你嫁得好,夫妻和睦,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可怜你那表姐,如今过得很不容易。”说着,盛氏拿着帕子遮着脸哭了起来。
盛露嫣抬眸看了盛氏一眼,道:“表姐嫁入了宣平侯府,很是让人羡慕。”
她那表姐嫁入侯府的事可是盛氏最得意的事情,逢人便说。
“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上有厉害公婆,下有难缠的妯娌,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如今你那表姐夫遭了大灾,可是苦了你表姐了。”盛氏又道,说完,又拿着帕子低声抽咽。
盛露嫣知晓正题来了,并未接这话。
盛氏见她没问,紧紧握着盛露嫣的手,自顾自说了出来:“我的好侄女,你可要帮一帮你表姐啊。”
盛露嫣嘴上说着客套话:“堂姑这是哪里话,表姐有难我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我如今又嫁入寒门,没什么本事。”
盛氏吸了吸鼻子,道:“怎么会没本事呢?你那表姐夫被护京卫带走了,已经三日没消息了。我的好侄女,你就帮帮她吧。”
听到了正题,盛露嫣心里松了几分,刚刚那般藏着掖着着实让人难受不已。怪不得刚刚对她这般殷勤,原来是想让寻厉帮忙。当初她们一群人骂他骂得欢,这会儿倒是想起他来了。
“表姐夫犯了何事?”
盛氏眼神微动,道:“他就是个老实人,能犯什么事?”
盛露嫣没回应这话。
盛氏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接着道:“几个月前历河泛滥,护京卫就把你表姐夫抓走了。他不过是户部的一个郎中,历河泛滥是天灾,与他有何干系。再说了,修堤坝时他刚刚到户部,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
这几年为了对付柳氏,她没少打听外面的事情,对于这些事多少也知晓一些。历河泛滥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钟毓初年,黄河泛滥。当时有不少声音说是因为新帝无德,上天降下来的惩罚。新帝并未逃避这个问题,一则举行了祭天仪式向神灵请罪,二则拨了一大笔银子去修筑堤坝。朝廷三年前刚修筑的堤坝,此时就决堤了,说明这堤坝修的并不牢靠。
可朝野内外却旧事重提,说起来钟毓帝无德,上天降下警示。
此事让钟毓帝震怒,听闻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
修河堤虽然是工部的事情,但修河款可是从户部拨出去的。
“可不是么,这与表姐夫有何干系。”盛露嫣故意装傻,“哎,可恨我只是个内宅夫人,帮不了这样的忙。”
盛氏说了半天了,见她始终如此,便明白了一些:“大侄女这是不想帮忙?”
盛露嫣明确道:“表姑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不想帮了,我是想帮却无能为力。”
盛氏连忙道:“你是个傻的吗?你帮不了,可你那夫婿是护京司的指挥使,他能行,你去找他啊。”
见盛氏挑明了,盛露嫣也不好再装傻了,只见她面露难色。
盛氏是个急脾气,催促道:“到底帮不帮,你快说。”
盛露嫣叹了叹气,道:“表姑可是难为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我父亲的关系,他如何能听我的话。”
盛氏却不信她的话,脸色冷了几分,道:“你与那寻大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你说的话他能不听?大侄女若是不想帮便直说,何必这般推三阻四的。你不就是还记着我大婚那日没去么。可你别忘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盛字,咱们都是一家人。帮我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