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万丈深渊。
他自己跳了下去。
好像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变的不一样了,可是另外一个疯狂的,偏执的念头在他脑中清晰了起来。
沈至欢,必定会永远待在她身边。
沈至欢轻轻咳着,他拍了拍陆夜的手:“你愣着做什么,糖。”
陆夜回过神来,将糖块送到了沈至欢嘴边,她张开唇含住,唇瓣碰到了他的手指。
甜味中和了苦味,沈至欢含着糖问:“这个药我要喝多久啊。”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
昏暗的房间里,各种药材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格外明显,盛白胡指着桌上已经配好的药,道:“主上,您确定要给夫人用吗?”
陆夜看着那些药,神色晦暗,他盯了半天才看向盛白胡:“你觉得可以吗。”
盛白胡微微弓着腰,道:“属下认为可以。”
陆夜道:“嗯?说说为什么?”
盛白胡道:“属下已经尽力将药的危害降到了最低,药性相对温和。况且如今木已成舟,夫人永远都想不起来,对您是绝佳的选择。”
陆夜唇角动了动:“你还知道这些。”
盛白胡低下头,道:“主上,既然您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就不必再拖了。再多一天,夫人她恢复记忆的可能就越大。”
陆夜没有出声。
盛白胡抬眼,看着陆夜对这些那些药出神,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道:“主上,您可否想过,依夫人如今对您的感情,如果您对她坦诚相待,她兴许会不计前嫌呢。”
陆夜想也没想,道:“不可能的。”
盛白胡道:“属下能看的出,夫人待您甚是真心,夫人就算是恢复记忆了,她同您这段时间的感情也是不可磨灭的,人非草木,您若是同她认错,她还是会接受你的。”
陆夜依旧道:“不会。”
盛白胡问:“为何?”
“她厌恶我,我知道。”
以前他就不配待在她身边,更遑论如今了。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散在房间里。
“她不会知道的。”陆夜又道。
“这个药需要喝多久。”
盛白胡道:“日日都喝,少说要三个月。”
“如果不是每日都喝呢。”
“不是的话,也得半年左右。”
沈至欢拉了拉陆夜的袖子,又问了一遍:“陆夜,这个要喝多久?”
陆夜道:“先喝一个月,到时候再让盛白胡过来给你诊脉。”
沈至欢不太开心:“怎么需要那么久?”
陆夜没有立即回答,他拿出帕子极是温柔的帮沈至欢擦了擦唇,看见她肩颈处的伤痕,才道:“不久的,到时候冬天就过去了。”
*
这一场雪一连下了有两三天,时大时小的,沈至欢这段时间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自从有了上次苏桐的事,沈至欢连出房门都少了,她真的不想再看见那种审视的,轻蔑的目光。
其实她并不觉得出身低微就如何,一介孤女也没什么,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处处都要依靠陆夜,一开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们是夫妻,可来到这里,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这样一无是处还贫贱的她,在旁人的眼里同陆夜并不相配。
除了有时候落云会来院子里跟她嘻嘻哈哈的说几句话,沈至欢就很少出去了,就连遛沈摆摆的次数也少了。
但是那些东西,她从来没有跟陆夜提起过。
陆夜比她想象中的要忙,有时候甚至会从庄子里出去一天都不回来,沈至欢有时候会觉得孤单,可是她又不能去怪陆夜。
因为她能感觉到,陆夜在尽他所能的快速处理那些事情,然后回家陪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半个月,沈至欢最终还是在某天晚上跟陆夜提了要求。
但是陆夜的神色有些为难:“一定要是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