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温声哄她,“是奴才错了,下次一定睡您身边。”
他说着又从自己的腰封里拿出了一个粉色的小瓷瓶,这样的嫩粉在他手里格外不相称,沈至欢成功的被这个小瓶吸引了注意。
陆夜适时道:“小姐,这个是奴才为您找的药,听说会很有用。”
沈至欢有一瞬间的迷惑,她看着陆夜手里的小瓷瓶,道:“为我找的?可我又没有受伤,而且我的手根本就不需要……”
沈至欢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夜,连那双冷淡的眸子好像因为过于惊讶氤氲出水汽来,雾蒙蒙的。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寻思陆夜大抵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指着这个小瓷瓶道:“这…这个是……?”
沈至欢看向陆夜的手,有些艰难的将一句话说完:“这是要上哪里?”
陆夜垂眸看向他,漆黑的瞳仁映出她的影子,语调低沉:“您说呢。”
沈至欢:“……”
沈至欢一瞬间小脸涨的通红,床上是床上,在那上面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不能算数,左右她第二天就全忘了,但是陆夜这人也太不知羞耻了。
他还继续道:“小姐,让奴才帮您吧。”
沈至欢张了张唇,看了看陆夜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瓶,只觉气血直往脑袋上涌,沈至欢从小到大其实遇到过许许多多会让她尴尬羞恼不知所措的时候,但是她几乎每次都能稳住自己的表情,然而这次实在是……
她实在是气不过,可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磕磕巴巴道:“…帮什么帮,青天白日的你怎么,怎么敢如此放肆!”
陆夜眼里的笑意就没停过,他道:“可是小姐……”
沈至欢打断他:“什么可是!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说话了!”
“您侧颈上的红痕太明显了,真的不需要上一下药吗?”
“……”
沈至欢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自我怀疑的反应太过明显,陆夜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问:“小姐在想什么?”
沈至欢呼出一口气来,将瓷瓶从陆夜手里拿过来,道:“那行,我自己上,用不着你。”
这个人真是,她脖子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痕迹啊!还不是因为他像条狗似的啃起来就没完没了!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很气闷,道:“以后不许你再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如果你不听,你就不能再碰我。”
陆夜笑不出来了,他收回手,认错道:“小姐,是奴才错了。”
沈至欢不搭理他,随手将瓷瓶搁在桌上,坐在了一旁。
陆夜若是不提药还好,他一提沈至欢就想起另一件事来,她开口道:“帮我把药端来吧。”
陆夜目光顿了顿,问:“什么药?”
沈至欢歪着头看他,道:“避子汤。”
房内的气氛莫名凝滞了起来,不远处模糊的蝉鸣声不知倦怠的响着。
沈至欢自己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眼里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她虽然对男女之事并不过份的在意,心里也没有和谁睡过觉了就要跟那人一辈子的想法,可是难道她真的要给陆夜生儿育女吗?这怎么可能呢。
陆夜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他非他不可,还不至于为了他去承担同他真的在一起之后的后果。
她见陆夜沉默,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
陆夜道:“没怎么。”
沈至欢眯了眯眼睛,从陆夜尤其明显的情绪变化中发现:“你不会生气了吧?”
陆夜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沈至欢见他不出声,又问了一遍:“难道你不想让我喝避子汤吗?”
他靠在桌边低下头,默默拿起沈至欢搁在桌上的小瓷瓶,蹲在了沈至欢面前用指尖沾着乳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在沈至欢脖颈上的红痕上。
沈至欢也没有反抗,她稍稍扬起脖颈方便他动作,心里对陆夜的心思摸了个七八分,无非就是觉得她的话过于冷漠了些,但是她说的东西一开始陆夜就应该知道。
有什么好难过的,再说了,她都跟他行那种事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夜否认道:“没有。”
陆夜当然不想要小孩,他讨厌小孩子,可是沈至欢口里的避子可并不只是不要小孩,而是不想要跟他又联系的东西。
沈至欢才不信他的鬼话,但是嘴上继续道:“你也没有立场生气。”
“快端过来吧。”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能用什么别的药汤替换,不然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