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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夜从皇宫里出来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他骑着马停在宫门口的一处路口,看着来往的行人,那股不真实感仍旧在脑中停留。
他罕见的有些迷茫。
在这路中央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应该去找沈至欢,可沈至欢在哪呢?她也不会水,跳进那样河水里,现在被冲到哪去了,或许她跳的那个地方很浅,但是她不敢出来,等他过去她就敢出来了。
可他又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思考这些了,他想了想又自己一个人又回到了安庆候府。
他应该来这里的。
他还得和他的欢欢道歉,她每天睡得那么早,如果他过一会再去就可以偷偷潜进她的房间,看见她乖乖的在榻上睡觉。
陆夜微微笑了起来,可是如果现在去的话,她应该还没睡吧?
她可能在院子里和沈摆摆玩,也可能在用膳,或者她想去后花园里走走也不一定。
如果他就这样贸然去了,她肯定会有些生气的,可是他带的马蹄糕不知道被他忘到哪里了,被他扔掉的马蹄糕肯定也坏掉了。
可是没关系,他好想见她。
他这样想着,就策马又来到了安庆候府,有些兴奋的翻墙进去,然后熟练的进到了沈至欢的房间里。
空荡荡一片。
她去哪了?
陆夜站在房里,高大的身躯四处张望着,房里很暗,傍晚的时候都是如此,可是往常情况下,她都会让点灯的。
陆夜将榻旁的油灯点燃,房里显得没那么昏暗了。
他坐在塌上,在想,沈至欢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去哪了?
他又觉得头好痛,一阵近乎尖锐的疼痛过后,陆夜面无表情的坐着。
耳边有一个沙哑的女声跟他说:“她死了。”
陆夜站起身,又从安庆候府走了出去,他还是要去玉漾山,沈至欢在那里。
而那个女声还在跟他道,“她死了。”
不不不,她没有死。
但是说沈至欢死了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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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陆夜身上几乎已经湿透,他有些狼狈的瘫坐在草地上,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水。
不止是他,已经有无数人顺着这条河道寻找过数遍了,可是仍旧一无所获。
他的眼底有些青黑,额发潮湿,双手被水泡的有些泛白,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着,不知再想些什么,隔了半天才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然后手掌才刚碰到地,他的动作便微微一顿,陆夜将手拿开,手指将看着并无异常的泥土浅浅的拨开一层。
一根通体莹润的白玉簪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将簪子捏起,静静地看着,额发挡住了他的目光,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能是额发上的水滴聚集,一滴直接砸在了泥土里。
沈至欢的确是失踪了。
找她的人少说也有两千多人,这还是第一次朝中那么大阵仗的找人,可是她的确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一点踪影。
太子一批又一批的派人过来在玉漾山夜以继日的找,仍旧一无所获。大多数的人表面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找了三四天了,如果人真的没有被带走的话,那肯定是死了。
可是没有人敢说。
一向温和有礼太子曾当众处决了一个在他面前劝说放弃寻找的工部官员。
没有沈至欢的上京城好像也没有变的有哪里不一样,只是人人都会扼腕叹息,她的美给上京城众人,实在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纵然从未谋面,但众人还是觉得,总觉得这样的人没有了,更像是一种遗憾。
皇帝的病还在一点又一点的拖着,皇后娘娘却意外的因病薨逝了,上京城的局势好像每天都在变,又好像几十年了,仍旧是一个样子。
一天,两天,快半个月过去了,找沈至欢这个事情渐渐不再被那多人议论了,几乎每个人都断定她死了,不难预见,好多年后的那个安庆候府的沈至欢最终还是会成为人们口中的一个颠倒众生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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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距离上京城数百里的一个河边小渔村里,却沸沸扬扬的议论着另一件事。
河东头住的是瞎眼麻子一家,原本他们家是这村里最穷苦的,赵麻子瞎了一只眼,平日里总爱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捕了鱼卖给去城里的商贩总是缺斤短两,原本也没谁在意这点,时间一长收他鱼的就少了很多。
他有一个儿子叫赵举,成日里爱吃酒,跟着赵麻子打渔也是两天晒网,如今都二十五六了,还是说不来媳妇。
而现在,却忽而听说,这个赵举找到媳妇儿了,长的跟天仙似的,美的叫人看一眼就仿佛能晕过去,而且不要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