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聊过几句后,两人确认计划无误便准备离开了。
“今日便说那么多,赵大人告辞。”温元禄作揖告别,“对啦,天冷了,赵大人小心身体。”
誉王府。
李琼近日多爱在夜里温酒消愁,一喝便要喝到不省人事,白日又要忙公事,身子愈发不堪,但任谁也劝不住,长孙如佩恨他这样堕落,也因此和他大吵过,却是无用之举,反而两人关系变得更糟糕,互相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南星,南星。”李琼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去,去给我拿酒来。”
“王爷,今晚就这样吧,该休息了。”南星夺过他手中酒壶。
“你说她为什么要恨我啊,我是不是做错了……”李琼趴在桌上,“可是,我已经努力了,我好爱她的……去拿酒啊,南星,怎么你也不听我的话吗,你也要走吗……”
“南星不敢。”这个状态下,南星实在没法和他讲理,只得听令去取酒。
南星出去了。
李琼半梦半醒,嘴上呢喃的全是月见的名字。
“月儿,月儿……”
“王爷,王爷……”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嗯,月儿。”李琼迷迷糊糊抬起头,微张着眼,有个影子在他眼前,“月儿,是你吗?”
“是我,月儿回来啦。”花烛笑着说出这话,这一天她等好久了。
那女人做得到的,她花烛也可以。
“月儿……”李琼扶桌直起身子,努力想要睁开眼,但始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花烛身上穿着的正是她从月见那偷来的衣裳,还打扮成了她的模样,可谓是有备而来。
她凑近李琼:“是我啊,你好好看看,月儿回来了。”
“真的是,月儿,月儿你回来了……”
“是啊。”
李琼起身想要拉住花烛,却被躲了过去:“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过来,过来。”花烛向后退,引着李琼随她走。
她笑着走在前边,李琼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月儿,别走……”
待南星回到书房时,李琼已经不知所踪。
他放下酒,先是在屋子找了一遍,确定人已经出去了,便又满屋子地开始找,他怕李琼摔倒在雪地出意外。
他又带着值夜班的护院一同找,最后整个王府都亮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找李琼,后院,池塘,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却没看到李琼半个影子。
已经睡下的长孙如佩被吵醒了,她简单穿了衣裳,起身推门拦住一个丫鬟:“发生何事了,如此吵闹。”
“回王妃,南星大人说王爷喝醉了,人却不见了,正派大家在院子里找呢。”那丫鬟回道。
什么,李琼不见了!
长孙如佩吃惊又害怕,她回屋简单穿戴好,便出了门。
她先是去找了南星:“这样,有结果了吗?”
南星摇头:“该找的地方都看过了,下人们也都说没见过。”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看好他。”长孙如佩有些焦急,烦得跺脚。
南星却觉得不对,整个王府里的下人都醒了,这王妃怎么一个人出来的。
“王妃,您一个人吗?”他皱眉问。
“什么意思?”长孙如佩不解。
“跟在你身边的花烛哪去了?”南星把话挑明,“府里所有人都找王爷,但属下未曾见到她。”
经南星这样一提醒,长孙如佩才意识到花烛不见了,自己刚刚着急却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还在睡?”长孙如佩说了个自己也不肯确定的答案。
“还是去确认确认比较好。”南星朝长孙如佩说,“还请王妃带路。”
“请随我来。”是蹊跷了点,这丫头怎么今晚睡那么熟。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花烛房外。
屋子黑着,门是锁着的。
“花……”长孙如佩刚要叫门,却被南星捂住了嘴,“王妃安静。”
他趴在门上,听到里面竟有男子的声音,这绝不正常,声音很微弱,不似南星这般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他将长孙如佩往后一拉,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花烛□□,惊恐地回过脸望着南星,南星看到这不堪的一幕,连忙别过脸。
随后进来的长孙如佩,一抬头便看见花烛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李琼,俩个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她先是震惊随即愤怒。
“你们在作甚。”她怒斥。
花烛见事情败露,披着床单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长孙如佩上去便给了她一掌,直接扇出了血。
“你好大的胆子,竟做出这样犯上的下流之事。”她打完人的手还在不停颤抖。
“热,好难受。”床上李琼似乎很难受。
长孙如佩走向前,一摸他的身子竟然滚烫如火,还出了不少汗。
“你,该不会……”长孙如佩大胆猜测,原本李琼就喝得烂醉,根本不可能有行房事之心,地上花烛没有否认长孙如佩的猜想,“你,你怎么敢,王爷如此尊贵之人,你竟然给他服用那种东西,你简直罪该万死,南星将她拖下去,关到柴房去。“
南星面露难色。
“我知道你只听王爷的命令。”长孙如佩忍着泪水,难得冷峻说道,“可这贱婢如今迫害的可是你家主子,你难道要放任不管?”
“不要啊,小姐,小姐,放过我吧,我不敢了。”花烛抱住长孙如佩的大腿求饶。
“还在等什么,拖下去。”长孙如佩咆哮道。
“是。”南星最后还是听令将花烛带走了。
屋子里只剩李琼与长孙如佩两人,长孙如佩早已泪流不止,但这一次她学会了无声哭泣。
李琼将床边的长孙如佩拉到床上,他很难受,急需泻火。
长孙如佩被按在床上,她有点心疼李琼,却又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将自己交出去,明明新婚之夜该做的事情,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
半推半就下,长孙如佩从了。
两人缠绵在一起,李琼控制不住自己,弄得长孙如佩很疼,身上起了不少青紫色的淤痕,但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李琼只属于她一人的快乐。
“月儿……”
长孙如佩原本的喜悦,在听到李琼这一句话瞬间消散,她身上很疼却怎么也抵不上她心里受的伤。
她很想让李琼清醒,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谁,但她做不到。
一串泪珠从长孙如佩眼角滑落,她突然就明白了月见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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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琼醒过来时,惊恐地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长孙如佩。
他回忆着,昨日自己喝多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梦到了月见,之后的事情便记不清了。
这长孙如佩莫不是趁此……
李琼觉着厌恶,没好气的掀开被子,这动静把长孙如佩弄醒了。
□□着身子的长孙如佩半起身,哀怨地看着李琼:“你要去哪儿?”
李琼气冲冲地穿着衣裳:“去哪都好,离你远点便是最好的。”
长孙如佩心里原本抱着的那一点幻想,也破灭了:“你不愿意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本王喝醉了,但你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同本王发生此事。”
“你居然……”
原在他心里,自己如此不堪,长孙如佩鼻头一酸,却始终隐忍着,哭哭啼啼怕是更讨人厌。
“罢了罢了,你去罢。”这次她不愿作解释了,就算自己说了他也不会信的,疲倦感袭来。
而李琼也不去看她,不知她脸上的表情多么使人心疼,收拾好后便摔门而出。
长孙如佩平静地躺在床上,明明不想哭,那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最信任的人,也失去了贞洁与对李琼的最后一点爱意。
李琼回到自己房内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除去南星,再无其他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长孙如佩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待泪哭干后,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她坐起身来,没唤下人伺候自己,而是自己穿上了散落一地的衣裙,又为自己梳头,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脸,不知泪水又为何淌下。
这一刻她突然觉着自己为了李琼做了太多错事,嫉妒心使她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她为自己擦去泪水,抹上浓妆,轻点朱唇,用这些掩去自己的不堪,她仍是那只骄傲的孔雀。
长孙如佩推开门,脸上有一种从未表现出来的坚毅。
柴房外。
长孙如佩带来了两个壮汉,并非府里人。
南星守在门外,见到长孙如佩连忙行礼。
“南星,你下去吧,这交给我就好。”她目光并不在南星身上,而是死死盯着柴门。
“这……”南星见长孙如佩这架势怕是要惹出些事来,不敢轻易离开。
长孙如佩见南星未退下,终于收回目光,恶狠狠看着南星:“你是要抗令?”
“属下不敢。”南星说着这话,却未退让半步,仍堵着长孙如佩。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南星脸上。
他有点错愕,谦恭低下头,不敢做反抗。
“南星,我清醒得很,不清醒的人是王爷,这人是我带来的,我要如何处置是我的权力,你莫要多管闲事,忘了自己的身份。”长孙如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紧不慢的说,“你还是照顾王爷去吧。”
“是。”南星仔细一想,最终还是退下了。
待南星走后,长孙如佩让那两个大汉守在门外,自己推了门进去了。
花烛抱着被褥蜷在角落,冻得瑟瑟发抖,受了一夜寒,她现在虚得很。
“你看你,这样狼狈,我待你不好吗,为何要那样做。”长孙如佩蹲下来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伙伴。
花烛幽幽开口:“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的。”
“所有才要你告诉我。”长孙如佩有些哽咽。
“呵呵,像你这样好命的娇小姐,从小到大,不愁吃穿,想要什么,一句话便能得到,想嫁给谁便能嫁给谁,无论怎样惹祸,都不会被责罚,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说到这时,花烛有些激动,“我出身卑微,命苦,你说你把我当姐妹,当你闯祸时,是我替你担下来,被骂被罚的都是我,在府里时,我受了你那无理的娘亲多少责罚与打骂,你何曾替我求情,哪里见到过我的苦痛,我这一次不过是想要出人头地,哪怕是靠男人,出卖身体,那女人能这样做,我也能,我想要被宠爱,哪怕没有爱也可以,我想要穿金戴玉、衣食无忧的生活,想要和你平起平坐,我不想在你的阴影下继续活着了,我恨你,恨死你了……”
“啪——”长孙如佩没忍住又扇了花烛一巴掌。
“你瞧你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要论狼狈,你我不过半斤八两,哈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看你这副模样了,我们都是女子,为何因出身,便拥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不服,这世界太不公了。”花烛红着眼,“居然被你发现,我也不装了,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呵呵呵。”
长孙如佩起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居然你那么喜欢上男人的床,那我就满足你吧。”
长孙如佩留下一个背影,两个壮汉走了进来,这时花烛脸上才露出恐惧的表情来,想要求饶却没机会了。
“长孙如佩,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另一边,南星来到李琼房内将他叫了起来。
“王爷,王爷醒醒。”
“嗯。”李琼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人,“哦,是你啊。”
李琼坐起身来,揉了揉颞颥处。
“王爷打算如何做?”
“什么如何做?”李琼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王妃没同你说昨晚发生的事吗?”南星问。
“啊,她没说,不过我已经知道了。”想起这个,他就有些头疼。
“王妃带着外人去找花烛了,要管不要?”南星扶起李琼,两人一边交谈,南星一边替李琼更衣。
“她去找花烛作甚?”李琼有点懵,这和她身边那个婢女有何关系。
“您不是说知道吗。”南星皱眉,想着李琼怕是没搞懂情况便解释道:“昨晚那花烛给您下药了,是王妃救了您。”
李琼回头望着南星,又记起自己早上做了些糊涂事,平白冤枉了长孙如佩,这次,他竟又做错了。
李琼正苦恼着如何向长孙如佩赔罪,那门外却有丫头急急忙忙赶来。
“不好了,王爷,王爷,你快去……快去瞧瞧,王妃……她,她要自缢啊……”
什么!
李琼两人连忙随那丫鬟前去,来到长孙如佩房内,人已被救下来了,她正难受得干呕,三四个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见到李琼,众人向两旁退,把位置留个李琼。
“你这又是要干嘛?”虽是自己错在先,但李琼还是没忍住恼她。
“我做何事与你何干,还是嫌我死在这府里晦气。”
长孙如佩的话把李琼怼的无话可说。
“我当初怎么看上你这样窝囊的男人,呸。”她朝着地板淬了一口。
李琼不与她做口舌之争,见她生龙活虎便安心了,闹上一次,估计便不会再寻死觅活第二次了。
“瞧你这样有活力,本王就放心了。”李琼转身便要走。
“哎,你站住。”看见李琼要走,记得长孙如佩连连叫住他,“你别走,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琼停住了,心里到底是有愧,便在长孙如佩边坐下了,耐心要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