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见识过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顾虑,她明白,进了商会,那她就不是一个小小老板,如若将来两朝交恶、商贸中断,那她定然会受牵连。
但是,如今一切都是刚起步,谁又能预料未来如何,就算有万一,又是多少年后?
她不必瞻前顾后。
这些想法从绣坊离开时就盘旋在她脑海中,眼下想通了,宋奾就没拒绝乌起隆,朝邦卓道:“还望邦大人多加照顾。”
“哈哈,那是定然。”
这边几人聊得正欢,没人察觉卫凌冷着脸。
宋奾面向邦卓说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碰了碰她胳膊,喊了声:“阿奾。”
宋奾正专心听着邦卓说话,没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意识到他的触碰,手臂只是往里缩了缩。
卫凌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乌起隆,你随我出来。”
饭桌上众人不再说话,同时朝他看过来,乌起隆则是吓了一哆嗦,叫全名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他站起身,安抚一句,“大家先吃,我们就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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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来到隔壁,卫凌怒气未消,一双眼睛仿佛要把乌起隆凌迟。
“为何要把她牵扯进来?我不过让你去送个礼,你还把人给我带过来了?”
乌起隆长长呼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这事他早想好了托辞,“我是为了宋姑娘好,她有能力,不应该只是开间小绣坊,而且她要是不同意,我怎么都说服不了的,更别说把人带到这里来。”
卫凌“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宋奾虽是女子,可能做的事不比男子少,而且最主要的是,乌起隆知晓俩人的关系,他这是拿宋奾来巴结、或者说,牵制自己呢。
乌起隆是个人精,“卫大人,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不只为了宋姑娘,也是为了你啊,你想想......”
卫凌冷漠打断他,“莫要在她面前说这些。”
“哎,是。”
“你们如今是在盛京,管好你手下的人。”卫凌警告。
乌起隆颤了颤,同时也舒了口气,“是。”
等乌起隆推着人回到雅间时,邦卓几人正在往宋奾杯子里倒酒,“宋姑娘,往后我们就是同僚了,来,我们敬你。”
宋奾不是不能喝,而且她既已决意走上这条路,这杯酒是逃不过的。
她正要举杯,突然被身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下。
他掌心温热,还有些烫,宋奾手收了回去,酒水因这一动作而晃出来些。
宋奾还在怔愣,便见他拿过她的酒杯,看着邦卓,淡淡道:“邦大人,跟姑娘喝算什么,这杯酒,以及她之后的酒,我都替她喝了。”
他一口饮尽。
当场几人都傻了,一时弄不清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不是说卫大人从不碰酒吗?现在????
卫凌扬了扬眉,示意邦卓继续倒酒。
邦卓没回过神,手里动作不听使唤,就要给他满上。乌起隆眼疾手快制止了,“邦卓,咱们该学学卫大人的风度,商会里就一个姑娘,可不能让外人欺负去。”
“是是是,瞧我一时糊涂了。”邦卓反应过来,“宋姑娘莫要见怪。”
“无碍。”宋奾惊讶不比他们少,卫凌侧对着她,她看不清他此刻神色。
乌起隆圆过场子,不久后饭局结束。
邦卓几人先后离开,乌起隆不敢再在雅间待着,说了句,“这个邦卓走这么快,我事情还没交代完呢,卫大人,我在外头等你哈。”说完即刻溜走。
屋子里只剩宋奾与卫凌俩人。
宋奾先开口,“刚刚谢谢了。”
卫凌对上她的视线,问的却是,“乌起隆的意思,你都明白吗?你想清楚了?”
她多少知晓乌起隆与他的关系,可卫凌是首辅,他不会只盯着商贸一事,而且等乌起隆走后,他与商会定不会过多来往,她无需担心与他有什么接触。
“我明白,我也想清楚了。”宋奾说,“我想试试看。”
“阿奾,这条路没有那么好走,你若是进了商会会有源源不断的困难等着你。”卫凌再次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