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是铺子里的老人了,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我都看在眼里,总要给大家留后路的。”
众人纷纷放下心。
--
勤政殿。
陈霄与卫凌站在殿外等候圣意。
陈霄见卫凌眼下发青,以为他是担忧今日之事,开口劝慰:“虽说首辅大人是咄咄逼人了些,可圣上也不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不用过多担心。”
“邹正出身南阳,当年一路连中三元而被圣上看中,也是熬了十多年才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在朝中的关系已是盘根错节,其中利害关系我一时与你也说不清楚,总之不好惹。”
邹正什么人卫凌当然知道,他原先没将他放在心上,没想他竟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这里面已不是单纯因着那起“民告官”案了。
卫凌眯了眯眼,心里一下好奇起来,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等着他呢。
“域川,明日你就好好在家里歇息,不必到大理寺上值了,我瞧着你今日有些不对劲。”
陈霄心想,到底是年轻人,一遇着事就找不着北了,今日他一到大理寺就瞧见卷宗室的门开着,问过才知道卫凌不知何时过来了,忙了这个又忙那个,一刻没停歇。
谁知卫凌笑了笑:“陈大人多虑了,我无事,大理寺事多,就不歇了。”
“真行?”
卫凌看他一眼,“行。”
这边魏公公从殿内走出,“陈大人,卫大人,圣上宣。”
宣帝让俩人过来不过是做做样子,邹正逼得太紧,让他十分头疼。
卫凌在大理寺做的事其实并无不妥,只是一个人要是盯着你了,总能找到些细枝末节来大作文章。
比如这次,邹正言卫凌审问犯人时用了重刑,违背律法;卫凌审案时专权决断,证据不足就定案;;卫凌擅自插手顺天府、禁军事务,越权越级。
又言陈霄作为大理寺卿明知少卿行为不端却不阻止,当为连坐。
“陈霄,你对此事有何解释?”宣帝问。
“圣上,臣以为少卿所为符合当朝律法,首辅言过其实。”
“那你就让朕这样答复邹正?”
陈霄一噎,半晌后才道:“大理寺乃东夏朝最高律法部属,界限断定自然比首辅大人要权威。”
宣帝挥了挥手,懒得再理,“陈霄,下回你直接去找邹正,等你们辩出个所以然来再来寻朕。”
陈霄:“这……”
这时一直静默的人开口:“首辅所求为何?”
“自是罢了你,还能为何。”宣帝吹了吹胡子,“要不是我护着,你还能站在这?”
“他还说了什么。”
卫凌语气平淡,脸上表情不见变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该坐在上面的那个人。
宣帝果然笑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陈霄其实有些懵,刚刚卫凌问那一句他都觉得心里一惊,这年轻人也着实大胆了些,竟敢这样对皇帝说话。
不过更惊奇的是,圣上不生气?
他知道卫凌是圣上亲自安排进大理寺的,外人都知道卫凌是长公主外孙,那圣上关照些也说得过去,不过怎么现在瞧着宣帝哪里是关照,怕是对太子都没这样和颜悦色。
不管如何,陈霄也算放下心来了,卫凌有圣上护着不会出什么事。
陈霄禀了几句后就被请到了外殿等着,皇帝单独召见卫凌。
“域川,你今日怎么回事?”
卫凌静了静,应道:“昨夜没睡好,无事。”
“没事就好。”宣帝点头,“邹正这回来势汹汹,底下好几名大臣都跟着附和,朕不知能保你到何时了。”
“邹正近期与太子关系如何?”
宣帝显然没想到这上头来,立时一怔。
“当初圣上是为压制太子才让臣去的大理寺,如今不过一月,臣就被如此针对,此事说不好另有内情。”卫凌侃侃而言,“邹正此人自诩清正,有文人墨客的风骨,而之前圣上又如此器重,可如今圣上身边有才之士越来越多,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了。”
“邹正自南阳来,自是比不过世代久居盛京的王公贵族,别人要是想把他拉下来,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