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席风知道自己出来太久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准备早日上天山找人。没想到被梦诗一口否决。
“你知道天山有多凶险吗?”梦诗按耐住焦躁的席风,她虽然能理解席风心中的焦虑,但是她现在已经将席风当成是自己的朋友、徒弟了,她不能看着他陷入危险,“这个季节马上就要封山了,天山上面最可怕的就是雪崩,一旦发生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更何况天山上常有野兽出没,若是没有人领路又很容易迷路,你一个人别说是找人了,就是天山的入口你也找不到。”
席风没想到去天上如此困难,“你不是从天山而来吗,你给我画一张地图。”席风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梦诗,他只是希望梦诗能帮他指路。
梦诗早就猜到席风的目的,她摇摇头,“不是我不肯给你指路,只是天山现在不能去,你就算想去,也要等到明年春天以后,不然即使我带路也是有危险的。”
“真的那么困难?”席风没想到去天山这么困难,心中渐渐有些不安,那么当年他们在天山上面九死一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当然了,你以为天山那么容易就能进去啊!”柳岑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他冷冷的开口。
梦诗见席风瞬间颓败下来的脸色,知道他是担心他的朋友,梦诗放缓了声音,“席风,你别担心,等到明年春天,天山的路解冻了,我一定带你进天山。”到时候梦诗也要回幽幽谷去见见无名,可以带着席风一起去。
席风见梦诗和柳岑都不支持他去天山,再加上梦诗说的不无道理,他只好等到明年再去。
柳岑不在理会席风,他将他这几年来查到的资料递给梦诗,“公子,这就是属下这么多年查到的资料,那些黑衣人虽然尚不清楚来历,但是他们所用的招数都来自西域,而且属下当时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发现他们并不懂我们□□话。这些人身手敏捷,动作迅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以你的身手也不敌他们吗?”梦诗拧紧眉头,以她见识过的柳岑的功夫,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敌得过他的。
“他们人多势众,更何况当时城中有内鬼,我们措手不及,单凭属下一人之力,无力扭转败局。”柳岑回想起当时的血雨腥风,当时自己尚在凤凰楼中休息,突然就听到炮声阵阵,凤凰楼一夕之间化为炮灰,他只顾得上飞身逃出,若不是身手较快,早已血肉横飞了。
虽然柳岑不曾详说当时的状况,梦诗却能从凤凰城一夜之间的颓败,看出当时的惨状。柳岑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当我赶到城主府中的时候,府中一片大火,兄嫂子侄都已不见,家丁仆人全部毙命,整个柳府一片死寂。我找遍了整个古城,无一人生还!”柳岑握紧拳头,声音里透露着清晰的恨意,当时一片火海中,他没能救出一个活人,整个凤凰城变成一片废墟,柳岑当时也身受重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衣人行凶之后掳走了他兄嫂子侄,而无能为力。
“柳大叔!”梦诗知道凤凰城城主是他同胞兄弟,心中的痛自然比较强烈。
柳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来,我跟随着当年黑衣人留下的破碎衣服和武功招式,只能知道他们这些人来自西域,那些衣服碎片是从□□而来的丝织品,衣料上乘,出自京城最大的丝织品世家,南阳陆家。”
“这么说来,这些黑衣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杀手。丝织品在西域本来就是稀有产物,只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穿上,而这些黑衣人的衣料居然用这么名贵的材质,可见这些人身份特殊。”梦诗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这些人训练有素,如果是一般的杀手,那么他们不会这么厉害,那只有一种可能!”梦诗猛然转过身子,看着柳岑,眼睛瞬间睁大,“他们根本不是杀手,是皇族的死士!”只有这种人才会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上阵杀敌还是为皇族暗杀异己都毫不留情,下手快很准。
“皇族死士?”席风惊恐的睁大眼睛,这些人只有皇族才能拥有,而且培训这些人一般都是未来的储君才能做到的,那么这些人的来历,“他们是西域皇族的死士!”
梦诗也有些心惊,如果是皇族的死士的话,那么凤凰城的秘密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他们抓走柳毅一定是为了那个秘密。
柳岑早就想到有可能是皇族死士,只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和西域时战时和,这几年更是和韦陀国一直交战,边境很多城镇都已经禁止通行,而且西域小国众多,一时之间毫无进展。”他也曾经想过潜入皇宫继续调查,只是韦陀国守备森严,而且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无从追查。
“战争!”梦诗呢喃着这两个字,从她来走出幽幽谷,她就看到了战争带来的灾害,到处哀鸿遍野,边境一片萧条荒芜,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据闻韦陀国为了战胜,无所不用其极,韦陀国联合了西域三大势力最强的鞑靼、瓦剌一起,组成西域盟军,和□□对峙在边境多年,不断侵蚀着周边的小国,许多以前依附着□□的小国频频向□□求救,□□便调兵遣将,前来支援,战争一直胶着这。
“听说□□派了大将军王前来支援,大军已经到达了边境。”柳岑知道□□这些年来对西域小国之争大都不予理会,而此次韦陀鞑靼、瓦剌三个强国联合起来,吞并小国,他们接下来就会威胁到□□的国土,所以□□才改派皇子为王,领兵出征。
“大将军王?”梦诗转头不解的看着柳岑,她从未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个职位。
“听说大将军王是皇上的一位皇子,原来的主帅多年来一直未曾取得成功,皇上龙颜大怒,改派皇子统帅三军。”柳岑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席风,慢慢的开口。
这些信息席风早已知晓,只是皇上对外未公布是哪位皇子为大将军王,是以柳岑未打探到是哪位皇子。
“我们去军营!”梦诗沉默一阵,突然开口,不管是哪位皇子是三军统帅,三国联合起来围攻□□,这一仗一定不好取胜,不知道为何梦诗心中渐渐有些不安。
“什么?”席风惊讶的张大嘴巴,他没想到梦诗会想要到军营中。
“不行!”柳岑直接否定,去军营是何等危险之事,梦诗如今肩负天凤宫重任,不能以身犯险,更何况梦诗一点武功都不会。
“柳大叔,席风,”梦诗制止了二人要开口的话,“在西域只有韦陀、鞑靼、瓦剌三国有实力培养皇族死士,这些黑衣人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他们破坏凤凰城,抓走柳城主,其目的不言而喻。如今两国交战,他们一定会将柳城主带在身边,一方面为了得到他们想得到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担心柳城主趁机被救,放在军营当中是最安全的!”更为重要的是,在军营当中,他们可以时刻掌握敌人的动向,敌明我暗,更加有利于他们的营救。
“军营凶险,公子不可以身犯险,不如让属下前去打探消息。”
“是啊,小,”席风顿了顿,看着梦诗的威胁的眼神,不情不愿的改口,“师父,军营可不是儿戏,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
“我又不上阵杀敌,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梦诗话锋一转,看着柳岑,“柳大叔你不能去军营,你要负责在外面随时待命。”
“那你去军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去当大少爷。”席风不明所以的看着梦诗。
“军医!”梦诗笑着,神秘莫测的看着二人。
第37章 参军
经过云梦诗的分析,柳岑和席风终于同意梦诗的决定,若是柳岑混入军营只能从最基础士兵做起,要想进入军营的核心谈何容易,梦诗则不同,她有一技之长,在军营当中十分受用,若是她进入军营,接触的人多,能很快找到线索。
但是这个席风,说什么也要跟着梦诗去参军,宁愿做个小小士兵。柳岑也觉得军营当中需有人照应,也赞同席风的决定,于是,最后就变成了席风和梦诗一同前去军营。
“小孟,你快来看看,这个药怎么不见效果!”方军医焦急的叫着梦诗。
“马上就来!”梦诗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手中的伤病交代给身边的士兵,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赶到方军医身边。“怎么回事?”梦诗看着一脸痛苦,眉头紧皱的伤员,一头雾水。
方军医看到梦诗过来,他疑惑的摇摇头,“我是按照你的方法给他上药的啊,可是三天了伤口不但不见起色,反而更加溃烂了,若不是今日我亲自给他换药,还发现不了。”
梦诗拉开伤员腿上的伤口仔细的查着,秀眉紧皱,白皙的指尖染上了点点血污,“最近他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梦诗转头看着躺在那里的伤员小齐。
小齐摇摇头,“自从受伤以后,我就严格按照孟大夫的嘱咐,没有乱吃东西。”小齐的腿是在上战场的时候受的伤,当时伤的十分严重,伤口深可见骨,梦诗亲自为他治疗,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帮他保住这条腿,本以为三日,伤口应该见好才对,没想到竟然红肿溃烂。
梦诗将伤口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再次受伤的痕迹,可是为何伤口不见好转,反而溃烂了呢!她调配的伤药不至于会出现错误啊,难道是配料有问题?
方军医看着梦诗紧蹙的眉头,心里没底,他犹豫着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方大人,按理来说小齐的伤口今日应该会慢慢有愈合的趋势,如今这样只怕不太好!”梦诗知道若是伤口再溃烂下去,这条腿只怕就保不住了。
“那该怎么办?”军中行医多年,他仍然不忍心见受伤的士兵伤及性命。
梦诗看着小齐痛苦的表情,这个孩子才16岁,年纪尚轻,若是从此没了腿,那该多惨。她重新开了一张方子,“方大人,这外用的要暂时先停下来,我去检查一下配药是否有误,内服的药按照这个方子煎服,先止痛去除溃烂最重要。”
方军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做。
看着梦诗匆忙离开的脚步,方军医陷入了沉思。这个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一身白衣,身后背着一个药箱,身体瘦弱不堪,但是却是那么无畏的站在军营前。当时军营正在征兵,这个瘦弱的少年居然说想要参军,他正好路过看到那一幕,笑着摇摇头,像他这样的,还没上战场就已经病倒了吧!一定是哪家的公子哥,到处乱跑,闯到军营里了。
方军医摇摇头,拉着小徒弟,就要转身离开,可是下一刻少年的话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听到那个少年声音洪亮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来应征军医的!”
方军医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少年,都知道军医向来都是从京城太医院里挑选出来的,从未征召过,而这个少年居然想要应征军医。
少年的话显然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当时应征的左庶长刘季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以后,他不屑的看了看少年,“哪里来的臭小子,你是不是来捣乱的,我们这里不收军医,只要士兵,快快离开!”
少年后退半步,似乎是不想和刘季靠的太近,他清秀的脸庞迎着阳光,那么灿烂,“我自幼在西域长大,你们的军医虽然医术高明,可是却对西域的药理不甚了解,你们和西域战争多年,伤员是否大都治不好,或者即使治好了也都落下病根,”少年的话让现场鸦雀无声,他说的正是这么多年来军营里的怪事,很多看似很小的伤口,到最后都会落下疤痕,或者影响到正常的上阵杀敌。是以很多受过伤的士兵都不能再上战场了,才要不断的征兵。
少年知道自己说对了,再开口的时候已经神采飞扬了,“这是西域的特殊气候和地形条件造成的,我来就是为你们解决这个问题的,”他看着刘季,“你若是坐不了主,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刘季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征兵这事,大将军委托给他,他定然不能有任何闪失,这个少年看着气势凛冽,长相清秀白皙,唯恐他是细作,但是他说的又是这些年军营里的怪事,一时之间难以取舍,难道要请陈将军来?
方军医心中也激起一片涟漪,这些年来确实一直都困扰着他这个问题,所以他又折返回去,“这位小兄弟,你说你有治疗伤员的好办法?”
少年转头看着方军医,缓缓开口,“请问先生是?”
刘季听到方军医的声音,赶紧上前,拱手作揖,“属下见过方大人!”
方军医点点头,“刘季,这个小兄弟就交给我吧,你看如何?”
刘季看了看方军医,又看看少年,这个烫手的山芋要是能够早点让给别人,他也乐得轻松。刘季凑到方军医跟前,压低声音,“大人尽管带走便是,但是此人来历不明,还望大人多加小心。”
方军医点点头,领着少年离开了。
少年跟着方军医来到了军医属,“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孟云!”梦诗缓缓开口,其实从方之航一出现她就注意到他了,柳岑告诉她说要想进军营当军医十分不易,方之航此人十分小心谨慎,必须要通过他才能进入军医属,所以他们才故意上演了这么一出,看来方之航是上钩了。
“孟云?”方之航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你刚刚说有办法治疗伤员,使他们完全康复?”
梦诗点点头,“西域的气候干燥,昼夜温差大,这里的草药生长的温度不够,药性就会减弱很多,很多药品的配给就要有所变化,否则就达不到预期的治疗效果。”
方之航没想到问题出在这里,他讶异的看着梦诗,“就这么简单?”
梦诗轻笑一下,“大人若是觉得简单,可是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方之航自然不会以为就这么简单,他慢慢的开始放手让梦诗去治疗那些伤员,结果正如她所保证的那样,这些伤员全部都好了,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方之航才慢慢的相信了梦诗。
梦诗看着手里的草药,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当时配药的过程,寻找可能出错的地方。
“喂,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都不理我!”席风不满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梦诗,见梦诗还是不理会他,他伸手抽走梦诗手中的草药,“每日都和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你不烦啊!”
“席风?”此时梦诗才抬起头来看到不知何时席风已经在他身边,手中还拿着她的草药,她一把抢回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动我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