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揽细腰——比粥温柔
时间:2022-04-13 07:18:38

  “你们这卖东西的法子倒是好,是寒执教的?”周茂岐瞧着二人发怔,不由得笑道:“我是寒执的父亲。今日过来,只是瞧瞧罢了,你们别多心。”

  温长志这才赶紧从柜台里走出来,笑着作揖道:“原来是老太爷到了。您瞧,咱们两个还以为是寻常主顾呢。”

  “寻常主顾就这样卖东西吗?”周茂岐笑着问。

  “是。”温长志点头道:“这是咱们夫人教的。夫人说了,这人嘛,谁都不盼着死,都希望好好活着。夫人还说,既然进了这道门,就是想买一件可心的衣裳,以防万一那日。所以咱们不必吹销,更不必劝说。相反还要劝人好好活着,夸人精神。”

  这一番话说完,周茂岐只觉得心头一震。他是带着些火气来的,可遇到这样的一家铺子,听说自家这儿媳妇如此经营之道,心里的不虞早已散尽了。

  再细细瞧着屋里的陈设摆放,并无寻常此类铺子的阴冷,相反处处都是人情味。一摞摞青黑色的绸缎用暖色的锦帛裹着,上头的绸带被巧妙地系成花结。墙上是百寿图,下头是龟纹香炉,幽幽的香气散在屋里,让人心神安宁。

  “走吧。不去邱府了,直接回咱们周府去。”周茂岐双手背过去,捶了捶自己的腰。他庆幸自己没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去找儿媳妇理论,更替周寒执庆幸,能得这样一位贤妻。

  万福虽然不明白那么多事,可也看出这铺子并非寻常人所开的那样惹人厌恶,一时也不再劝说。

  如此,二人便往周府去。

  然而周府却没消停。原来郝玉莲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竟气得直奔周府而去。如此,两辆马车恰好在门口对上。

  瞧见周茂岐,郝玉莲冲上前道:“妹夫去哪了?是去瞧那间铺子了?是不是气坏了?你说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竟然干出这种糊涂事来。妹夫啊,我随你进去,一会若是她们敢顶嘴,我肯定站在你这头。”

  “这话怎么说呢。”周茂岐笑笑。他虽然是郝玉莲的妹夫,但实际上年岁却比郝玉莲大上七八岁,也是五张多的人了。

  郝玉莲叹道:“我信上不是说了,那铺子是卖死人衣裳的。你说说,咱们这些长辈都在呢,她这不是诅咒咱们吗?要我说,不能行的铺子折了钱卖了便是,实在不行,交给我也成,我每月给你们一两租钱不就得了。”

  周茂岐呵呵一笑,拈着胡须道:“万福。”

  万福喊了一声在,弯着腰答话:“回协领夫人的话,方才咱们老爷去仙鹤缎坊瞧了。仙鹤缎坊开张不过一旬,已经净赚十两银子了。若是算上排在本月下月的订单,只怕光是这个冬天,就能赚上四五十两。”

  郝玉莲眼里惊讶,心里一酸。她知道财落街前头三四条街道都没人做此类生意,却也没想到这生意这么赚钱。

  恨只恨这荣澜语艺高人胆大,竟然既有魄力,又有本事。

  “这不是银子的事。”郝玉莲叽歪歪道:“这铺子,是不孝顺长辈。是视咱们若无物。”

  “即便真是这样,那首当其冲的也是我。大姐,要是哪一天我真的被诅咒得,去跟玉蓉见面。你再骂我的儿子儿媳也不迟。在那之前,大姐就先别管这事了。对了,玉蓉的牌位在里头,大姐既然来了,过去跟我拜一拜吧。”周茂岐笑得和气。

  郝玉莲却气得脸色潮红。扭头,竟一个巴掌扇在了身边的丫鬟脸上:“不是说少夫人身子不好,许是有孕吗?你怎么不提醒我,我还得去给她找个大夫呢。”

  丫鬟捂住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眼泪汪汪道:“是,少夫人可能怀有身孕,求夫人做主,赶紧去给找个大夫。”

  郝玉莲嗤笑一声,看向周茂岐道:“今日就不去祭拜妹妹了。我们邱府要添丁,是有喜事呢。可妹夫你就不一定了。添丁进口,只怕遥遥无期吧。”

  说完这话,她冷冷瞪了周府二字一眼,扭头上了马车。

  这头周茂岐进了周府,另一头的莫文轩恰好也进了参议大人府。

  参议大人的书房比周寒执的书房更阔气。光是进门一幅写尽山河秀丽的字画,便已先声夺人的显出富贵之姿来。

  莫文轩被请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参议大人一脸满意地冲着桌案点头。待走近,才发现那是周寒执的笔迹。

  “文轩呐,你来的正好。”参议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重的手掌让莫文轩纤瘦的体格有些受不住,但他没吭声,笑着问了安。

  “之前你姑夫过来瞧我,还带来了你新写的策论,我才知道果然莫家出人才。寒执,你是文轩的妹夫,可瞧过文轩的策论了?”

  “两司公务繁忙,一直未曾碰面。”周寒执语气淡淡道。

  周寒执与莫文轩站在一处。从身量上比,其实二人都算颀长,可周寒执略高莫文轩一头,胸背也更加挺括厚实,因此瞧上去,莫文轩就只剩下文人气息。

  反而是周寒执更有男儿气概。

  参议大人瞧了半晌,心里也料定周寒执非池中之物,莫文轩却不过尔尔。但眼门前,他却必须得做出一视同仁的姿态来。

  “今日把你们叫到一处,也是想把话说开。上回我见文轩,文轩说寒执你的策论是由尚文阁的学子代笔。我一时不满意,撕了那份策论。”说到这,参议笑笑继续道:“寒执这孩子许是不高兴,竟也没再写给我。后来不知怎么又想通了,亲自登门说让我再出一题,他现场写就。你瞧瞧,正是这份。哎,不出半个时辰就写完了,啧啧,难得啊。”

  这话说完,莫文轩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笑道:“是在赏心楼听人家说起,我一时就信了。不过既然寒执妹夫能现场写就大人临时所出的题目,可见我真是被人蒙蔽了。”

  “哎,大丈夫不拘小节,说过就罢了。我之所以叫你们来,也不过是不想你们之间心存误会。我是快告老的人了,能得你们两个晚辈尊重,愿意补我的缺儿,也是我们通政司的得意。不过,这缺儿只有一个,你们的策论我没分出伯仲来,就只能再交给你们二人一桩差事。谁办得好,这缺儿我就应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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