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娇——鹊绿
时间:2022-04-13 07:24:41

  裴无手捏着亵裤,视线定住了,目及一侧堆叠的小衣,样式精巧,质地轻薄。他今早落下的衣袍正挂在一旁,衣袖一角垂落在小衣上,两者相贴,冷硬与绵软,亲密无间。
  他屏住呼吸,握紧手中亵裤,生硬地移开视线,无声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向隔间外,声音暗哑地问道:“能进来吗?”
  里头轻轻一声嗯。
  他撩开隔帘,屋内情形乍然落入眼底。
  染血的亵裤凌乱地堆叠在她的脚边,双腿毫无遮蔽地曝露在烛火下,豆黄光线氤氲,光裸的肌肤莹白如玉,发着柔色。
  裴无心底发紧,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垂下眼眸,走到她身前,将手中衣物递给她,“你的衣裳。”
  “谢谢大人。”谭清音抬手接过亵裤,道了声谢。
  等一切都穿好时,谭清音越发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比先前抱着他喊娘亲还要羞赧。
  葵水本就是女儿家的私密事,谭清音因为身体受过凉,她比寻常女子来葵水的年龄都要晚。第一次来时,她惊慌失措,只觉得这东西又痛又脏。可是娘亲偏偏说好,这样她就长大成人了。
  谭清音细眉蹙起,抬手轻轻推他胳膊,央着他:“你今晚回书房睡好不好?”
  她生怕今晚两人同寝,污血会沾染到他衣物上,到时候更是难堪。
  闻言裴无眉头皱起,目光紧紧凝视着她,开口问她:“你不要我帮你暖身子了?嗯?”
  他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裴无头一次觉得,自己于她而言,是否真就是一个暖炉。
  谭清音垂下眼眸,心底发虚,她竟然生生在他话里听出了哀怨。
  她揪住他的衣袖,轻声解释:“不是的,我怕会弄脏你。”
  裴无方知她在担心什么,他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捋至耳后,在她耳边道:“弄脏明日洗便行了。”
  她还滞在原地,裴无看了她一眼,弯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向床榻间走去。
  小腹隐隐作痛,谭清音蜷着身子,裴无从后将她揽在怀里,她整个后背都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谭清音仗着自己现在疼痛,企图他能可怜自己,便软着声调求他:“你能不能别把我的糖收走啊?”
  裴无揉着她的小腹,片刻后轻嗯一声,答应她:“不拿走。”
  她缓缓松下一口气,开始得寸进尺:“那、那你明日再给我买行不行?”
  伤疤未好,她便开始忘了痛。
  良久未听见身后答应,她困惑地伸着玉足,点了点他的小腿,催促他赶快回答。
  未等收回,一双玉足便被他抬腿压制在身下,身后一声沉声。
  “睡觉。”
  谭清音闷闷一声哦,他手掌还贴在自己肚子上,她柔软手心渐渐下移,覆在他宽厚手背上,闭眼沉沉睡去。
37章 (修错字)   在想你身体是不……
  入了冬, 天气是一日比一日严寒,那肃冷的寒风恨不得要钻入人们骨髓中,侵袭全身。
  屋子里地龙烧得暖和, 谭清音身上只穿了件豆绿薄锦衫, 细条的身子更显得弱柳扶风。乌浓浓的发髻, 松松的挽着, 半边身子倚靠在在软塌边,像只慵懒的狸奴。
  她面上神色浅浅,支颐着脑袋, 长睫弯弯翘翘, 正极为认真仔细地盯着盈月手上动作。
  盈月坐在她的对面,手指间运针自如, 一会儿铺针, 一会儿接针, 针线穿刺间, 一朵折枝玉兰图样刺绣便慢慢浮现在绣面上。
  玉兰淡雅素洁,周围绿枝点缀,看上去细腻逼真传神。
  谭清音瞬间睁大眼眸, 黑白乌亮的眸内藏着羡慕,那股子懒散消失殆尽。
  她当真是佩服盈月, 这双手既舞得了刀剑, 也拿得起绣针。
  从前因为怕疼,这些刺绣和一些女儿家的掌家手艺她都是学了一半, 便抛在脑后再未拾起过。
  如今也就能堪堪能绣上些小字, 根本拿不出手。
  谭清音看得心痒痒,跃跃欲试地伸手,“我也想试一下。”
  闻言, 盈月将绣绷递给她。见她针法笨拙,便轻声指导她排针走线。
  谭清音抿了下唇,忽然细声问:“盈月,你往后能不能教教我这个?”
  她记起在家时,娘亲会给父亲裁布缝衣,衣衫上纹绣青竹松柏,她也想给裴无绣上些,可是实在是丑,这回她肯定好好学。
  轻轻柔柔的问语,盈月微微顿,面上羞赧,“奴婢这方面也就是半桶水,夫人别嫌弃。”
  “肯定是比我厉害的。”谭清音眉眼染笑,身子微微后仰,看向手中绣绷。
  针线团绕在一起,隐隐能看出是朵花的雏形,谭清音心底嫌弃,果然是很丑,真是糟蹋了一旁神韵生动的玉兰。
  没坐一会,谭清音轻蹙眉头,伸手轻抚小腹。
  因着来了葵水,身下黏黏的不爽利,腰肢也是酸软得厉害。
  一旁盈月察言观色,瞧着夫人恹恹模样,旋即想到了什么。
  昨夜里屋叫了水,那换下的被单搁置在一旁,织锦缎面被揉的皱皱巴巴,芙蓉刺绣上还沾着点点鲜红的印记。
  早间收拾时,她便与云秋对了个眼色,二人心下生喜,盼了这么久,两位主子总算圆了房。
  盈月问:“夫人,可要奴婢帮您揉揉腰?”
  谭清音手下针线停顿一刻,有些心动,便点点头道:“要的。”
  这次虽然不像往常那样疼,却是浑身酸乏,更为难受。
  盈月坐在身旁轻揉她的腰肢,手下动作柔缓,直揉得谭清音眉目舒展。
  适时,云秋将熬好的补汤端来,她见小姐低头认真模样,便递到她唇边喂她喝。
  手中丝线缠绕在一起,针脚越发凌乱起来,谭清音有些慌乱,余光瞥见面前白瓷小碗,她便稍稍侧身,眼也未抬,就着云秋的手抿了一口。
  汤水入口刹那,谭清音被呛得低低咳嗽两声,她抬了眼眸,眼中湿漉漉的。
  她垂首望向碗中汤水,汤底清澄,微微泛着琥珀色,谭清音呆了呆,凝眉后缩脖子,撇嘴道:“这是什么?”
  她还当是红糖姜水呢,一口闷下去,那浓烈的味道直窜上鼻腔,回味苦中稍带甘甜,一点都不好喝。
  云秋欲言又止,解释道:“奴婢念着小姐昨夜初经人事,便让东厨熬了些阿胶山参水。”
  这还是当初小姐出嫁时,那个宫里老嬷嬷告知她的方子,说是宫里的娘娘也会喝这个。只是没想到,今日才煮上。
  初经人事……
  谭清音大脑空白,思绪僵硬,听了半天,只听见了“初经人事”四个字。
  她缓缓抬头,眼睛盯着两人。
  反应过来后,她耳尖和面颊一点点红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我昨夜只是来了月事啊。”
  怪不得从早起时,她俩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便是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直看得她身上发毛,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原来竟是闹了这么大个误会。
  闻言,身前两个小侍女面容呆怔,噎了半天,继而一声同步惋惜叹息。
  三人面上俱是刷的一红,云秋先声开口打破尴尬:“小姐,你、你热吗?要不稍稍支个窗子?”
  这地龙烧得是挺热的,谭清音觉得身上滚烫一片,还是莫名从心底腾起的,话音刚落她便连连点头。
  那股子汤水怪味还在嘴里,谭清音想吃颗蜜饯压下喉咙里的苦涩,顺便降降燥热。
  她伸手在软塌下的屉盒里摸寻了一番,直至伸到里头也没摸到,她疑心地抽开,一些无用的绢帕首饰放在里面,根本不见琉璃小罐的踪影。
  谭清音登时吃惊地看向她们。
  “我的糖呢?”
  昨日她吃完了,明明塞在这个屉盒里的。
  云秋目光转向她,回道:“姑爷今早拿走了,说您要是再想吃,得从他那儿取。”
  谭清音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气愤与委屈一点一点地爬上心头。裴无他昨夜信誓旦旦地答应她,他又骗她。
  ……
  书房内灯烛通明,耳畔幽阒。
  彼时谭清音正趴在桌案上睡得昏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她在困顿中睁开了眼睛,一双濛濛的清瞳望着俯身而来的男人。
  灯影摇晃,眼前男人面如冠玉的清冷模样虚虚浮浮。
  好似还在梦中,她迟疑地抬起了手臂,轻轻地环住他的脖子。
  细嫩的手臂如同缠枝藤蔓一般,小心翼翼勾上,继而慢慢收拢,紧紧攫住他的心脏。
  两人换了位置,裴无坐在椅上,将她抱坐在怀里。
  “怎么在书房睡了?”
  他一回来便去了后院,没见到她的身影,便猜想肯定是在书房。甫一踏进书房,就看见她伏趴在桌案上,呼吸浅浅,睡得正酣。
  谭清音身子软乏得厉害,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肩上,借以支撑。
  听此问话,这才想起自己为何要来书房等他。
  心头怄了半天的气腾地又升起,她从他怀里坐起,控诉地看他:“你昨夜分明答应我,不收走的。”
  许是刚睡醒,说话尾音拖的长,听起来软糯糯的,饶是一张小脸再如何正色,也是看着娇憨,一点威严力都没有。
  裴无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望着谭清音,长指微顿,轻轻戳了下她昨夜肿起的腮畔,这会儿已经消了,触感柔嫩,他语气严肃直言问:“那你真的只吃了几粒?”
  谭清音微愣,低下首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确实也骗了他。
  裴无抬起谭清音的下巴,她轻咬红唇,还是目光哀怨地望着他。
  两人视线相对,裴无眼中晦暗不明,良久他轻叹一声,缓缓地道:“我并非是不给你吃,可你一日便吃了半罐,牙齿受得了?”
  他知道她嗜甜,前些日子每晚回来,都会买上一包蜜糖,再放进罐子里,因而对那罐子里还剩多少多少一清二楚,可今早打开一看,少了大半。
  见她面色松动,裴无抬手将她睡乱的额发拢在耳后,又作出让步,“往后还是给你买的,只不过一日只能吃一粒。”
  闻言,谭清音再憋不住,她抿了抿唇,还是弯起眉眼笑了。
  一日一粒也是可以的,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长指并未收回,渐渐下移到她耳垂边,白嫩的耳垂上并未坠饰物,宛若上等的羊脂玉,还透着润。
  指腹下细腻柔软的触感叫他眼神暗了暗,她的耳垂极为敏感,只是稍稍揉捏,便已红的鲜艳欲滴,像是夏日成熟樱桃,让人想咬上一口,细细品尝。
  谭清音被他捏得耳朵隐隐发热,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耳垂是有多红。
  只是裴无现下实在温柔,让人恨不得溺死在其中,她不忍打破,便由着他一直揉捏。
  心一沉下,她便容易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白日里云秋说的初经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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