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许久没有开口,过了半晌,才听到他道:“你们知晓他的名字么?”
“这个在下便不晓得了,但是他应当是京城里的大官,真正的为民着想。那么好的人,老天应当待他不薄罢。”叶期说罢,顿了顿,视线莫名落到了李衍身上。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突然发觉,面前年轻的男子似乎和那位大人有些相似。
这时,只见李衍面色平静地道了声谢,有些突然地说要回去了。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真相也已水落石出,也的确该走了。
顾瑶跟在李衍身后,同叶期告别后,一起进了马车。
车子咕噜噜行驶起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往客栈驶去。此时已经月色深沉,宵禁后的街头一片空荡,他们只能抄小路,躲开巡逻的士兵。
马车经过溪边时,耳畔边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这条溪流是白沙河的一条分支,它奔涌的河水经大坝的运输,流淌在宁静的月色下。
“停一下。”
李衍突然道:“我想下去走一走。”
顾瑶道:“我陪你?”
“嗯。”
二人下了马车,默默地沿着溪边走了一会儿。影子拉得很长。
李衍最终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停下:“下雨了。”
顾瑶看了眼晴朗的夜空,不明所以。
下一秒,她似乎反应过来,伸出手,沉默不语地握住了他的掌心。
两人缓缓十指相扣。
夜风呜咽,树叶摇曳,默默地安慰着月色下茕茕孑立的、孤独的青年。
他那随冬雪一起离去的父亲磊落一世,最终含冤而死,在狱中屈辱潦草地结束此生。
但是,那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中的白沙大坝会记得。
它奔流不息,咆哮着、呼啸着,在此刻为他送上一曲安魂的挽歌。
第99章 “滴水之恩,以身相许。”……
那天回去后, 李衍将许期和许夫人接到了客栈,给他们开了隔壁的客房,还找了几位护院寸步不离地看守。
按照原本的计划, 今日他便要返京, 但不巧许夫人醒来后大病一场,脑袋烧得糊里糊涂,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于是李衍也暂缓了归期,索性和顾瑶一同留在雁郡, 届时再一同回去。
只是顾瑶变得有些奇怪。
自从那日二人从溪边回去后,顾瑶突然有些粘人。虽说平日里她也总喜欢挂别人身上, 但从来没有这样腻歪过。
小厮正好烧好了热水送了上来, 李衍先去沐浴, 刚脱下中衣, 便听到顾瑶的声音隔着传来:“你要洗澡么?”
“有事?”
“倒也没事……”小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我只是随口一问, 那你洗罢。”
话音落下, 便听到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见李衍又穿好了衣裳, 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洗了?”
他反问:“你打算在这边守着?”
顾瑶面色一红, 立刻转过身:“我这就走!”
衣领被人从后扯住, 她没有溜成功,反而被他捉了回去。
书房的推门虚掩着, 狭小的空间内,蒸腾的水汽让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爬。
他的眉眼好似被打湿了,眼睛清澈发亮,好看极了。看她莫名发起呆,李衍皱了皱眉:“今日便要问清楚,你这几日怎么回事?”
“没、没事啊。”
“撒谎。”
“我才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
顾瑶“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