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丹弯眸一笑,轻轻拍着兰封的手背说:“交给我吧。”
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兰封的心间,同时还有深深地自责,他知道她最近很忙,而且因为皇上阻碍了她原本的计划,他不止一次见到她紧锁眉头。
兰封还想要说什么,送茶水和糕点的店小二敲门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杨初丹看到兰封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袖子,她轻轻撩开他帷帽的白纱,微笑说:“有我在,别担心,去吃糕点,殷沐已经把茶都倒好了。”
殷沐不动声色地饮着茶,杨初丹走到她的身边,杨初丹开口说:“有空找机会把我从祖父那里带回来的酒喝了,那酒真是不错。”
“既然是杨老将军珍藏的酒,非常值得期待一下。”殷沐微笑说,看到杨初丹轻轻地转了一下杯子,殷沐非常自然的为杨初丹斟茶,“后天上朝我一个人去,你陪在兰公子身边吧。”
“嗯,我也正有此意。”杨初丹点头。
“我猜你也快要不耐烦了,你要是真的打了皇上,就算皇上不追究,那些文官也要不断的弹劾你。”殷沐优雅地品着茶,然后对兰封说:“这位已经暴躁的大将军,就劳烦兰公子安抚了。”
杨初丹小声嘀咕说:“也没到那种程度,但是那些文官真的很烦。”
兰封拿下帷帽,微微一笑说:“殷大人和初丹的关系真好,很了解对方的想法,看起来也非常的默契,因为是彼此儿时青梅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果然很默契,兰封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旁的季常都忍不住附和说:“我也觉得大将军和军师大人默契十足。”
“小时候挺合不来的,现在大概是相处久了吧。”杨初丹笑着勾住殷沐的肩膀,殷沐嫌弃地推了她一下,低叹:“你这家伙也太容易懂了,不想了解都不行。”
“但是你很难懂啊,殷沐,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现在有时候我还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总是冷着一个脸,”杨初丹忍不住感慨,感觉手臂被殷沐狠狠掐了一下,痛得她收回手臂,揉着手臂对兰封眨了眨眼睛,“脾气也差得很,她未来的夫君可惨了,一定会被她死死控制在手里 ,啊,不过整体来说,她是一个好人。”
听到杨初丹提起殷沐未来的夫君,季常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垂下眸子遮住自己眼中的失落。
“谢谢,在你的身边,想当好人真的很难。”殷沐斜了杨初丹一眼,杨初丹低笑起来。
四人闲谈之间,店小二已经开始上菜,楼下也来了不少客人,说书先生已经开始为登台做准备。
掌柜在菜上齐全之后,又来了一趟说:“大将军,说书先生来了十余人,剩余的已经在其他的酒楼登台了,用不用等他们结束之后请来。”
“不用了,十余人已经足够了。”杨初丹微笑,“我很期待。”
期待?……掌柜懵了,这是期待什么,大将军这是想要听他们讲什么啊?
“大将军不知想听他们讲什么?”掌柜试探地问。
杨初丹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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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盈谢楼这样规模的酒楼,一晚上有五个说书先生登台也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被叫来这么多说书先生,让这些说书先生们有些弄不清状况。
第一个登台的是一位老者,人称白眉老翁,熟悉的客官都叫他吴老翁,在说书先生里是有名的幽默,所有的故事都能被他讲得很风趣,大约是年纪大了,他现在偶尔说一场,基本都是在盈谢楼。
“今天就继续讲上次说骏马卓河,卓河作为战马,可以说是渡过了非常辉煌的一生。” 吴老翁声音沉着有力,一开口就吸引了客人们的注意力。
今天掌柜给了翻倍的工钱,说有贵人看演出,让吴老翁好好表现。
吴老翁其实并不在意,他当了一辈子的说书人,也见过不少贵人,所以就准备继续昨天的故事讲,并不准备为‘贵人’重新开一段故事。
吴老翁拿起醒木准备拍桌子进行开场,但是二楼方向一个东西向他丢来,他惊得退后一步,是一锭银子准确的落在了桌子上,他惊讶地看向正对舞台二楼房间的客人,吴老翁年纪大了,眼睛花,只能看清是一个女子。
“客官可是有想要听的故事。” 吴老翁客气地问。
女客人声音清扬悦耳,带着笑意说:“对啊,想听老翁讲讲大将军的婚事。”
她的话让整个酒楼瞬间都安静下来,盈谢楼是什么地方,是大将军二嫂家的产业,你在这里要听老板家里人的闲言八卦,这不是没事找事吧。
“说不来,客官还是收回这钱吧。” 吴老翁板起脸,转头看向台下的掌柜,掌柜不知道杨初丹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客人们的视线都聚集到二楼,兰封连忙将帷帽戴上了,他知道自己的脸让人印象深刻,虽然生活在清梦楼的时候,他很少出面,但是万一有记住他长相的客人呢,可能会给杨初丹带来更大的麻烦。
“老翁你有钱不赚啊。”杨初丹笑眯眯地说。
也不是什么钱都能赚得,吴老翁还未开口,殷沐出现在了杨初丹的身边说:“要不,我给你写一个本吧。”
常年热闹鼎沸的盈谢楼,除了闭门歇业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寂静过……
二楼的两位女子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位面若桃花,那双桃花眼带笑,仿佛有盈盈的光,另一位端庄优美,看起来清冷而漠然,面无表情的五官精致仿佛美丽的雪峰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