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暻想到她之前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嗓音支离破碎,低声地啜泣着,单薄裙裾下露出的肌肤似雪......
他的眼神骤然深邃起来。
春桥不明白程暻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还抬起手要摸她的脸。
她侧过头,有些害怕地闭了嘴,以为自己又是哪句话惹程暻不高兴了。
花戎知道世子爷今日带她来见春桥,很是高兴。
她走得慢了些,现在才赶到古刹寺。
花戎兴冲冲地推开门,扬声喊道,“姑娘!”
这声唤立刻打破了两人之间安静又诡秘的气氛。
春桥看向花戎,一时之间神色很是惊喜。
程暻回过神来,浮现笑意解释,“你的丫鬟被长公主派人追杀,我碰巧救下她。”
澜娘也跟在花戎身后探出头来,她回来恰好碰上了花戎,两个人便一起回来了。
花戎冲过来抱住春桥,澜娘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程暻,脸色淡淡。
春桥被花戎搂得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她的力气似乎又变大了,春桥都有些承受不住花戎的热情。
“好了,好了,”春桥从花戎怀里钻出去,又光脚踩在地板上跑去拉澜娘的手,“你回来了!”
澜娘也扯出一个笑容,她看向程暻,脸色有一瞬间的紧绷,但很快消失不见,“这是?”
她是为盛秋潮做事的,程暻的出现让澜娘隐隐觉得不安。
“这是镇北侯世子程暻,”花戎兴致勃勃,“他人很和善的,你不用太拘着。”
可澜娘却行了个礼,生分道:“有劳世子屈尊,屋子简陋,让您见笑了。”
澜娘冷着一张素淡的脸,程暻见春桥注意力完全在两个丫鬟身上,自己也没了兴致。
他拿给春桥自己的巾帕,指了指脸,笑着说:“脸上沾了泥,擦干净比较好。”
春桥搓了几下脸,真得搓下泥渍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就是这样一直同程暻说话的?
他也不早点说!
“多谢世子爷,”春桥声音小小的,白嫩的脸浮现红晕。
程暻觉得春桥可爱,又想捏捏她的脸,但那个叫澜娘的虎视眈眈,视线一直粘着在春桥和他身上。
程暻按住自己有些作痒的心思,看着春桥哭笑不得,“桥姑娘,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程暻走后,花戎忙着去收拾小厨房煮饭,澜娘拉着春桥的手坐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姑娘和程世子是怎么回事?”
春桥对程暻并不是很上心,她想了一会儿这么解释道,“他说喜欢我,但我不信。”
澜娘这才放下心来,去取了她下山带上来的东西过来。
春桥被塞了一个麂皮绒的精致手炉和玉兰斋的糕点,暖屋子的银丝炭寸尺寸金,竟然也买了许多。
春桥虽然没怎么置办过日常所需的物件,但看澜娘拿出来的东西,她大概也能看得出来是很贵的。
春桥发愁道,“我们带的钱还够吗?这些得要不少银子吧。”
“没花多少钱,这些东西积压在店里,掌柜的正愁着卖不出去呢,”澜娘笑道,“我只花了对折的价格。”
花戎收拾好小厨房,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粥菜进来,春桥吃了几口吃不下。
花戎和澜娘站在她身边面面相觑,沉默无言,就连春桥都觉得气氛着实尴尬,自己也不自在起来。
“你们两个也坐下吃吧,我去睡一觉,”累了一天,春桥有些困意,还有些犯懒,她又担心两个人刚见面处不好,又扭头叮嘱道,“你们两个好好的,不要掐架。”
......
“母亲,母亲,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盛春容哭哭啼啼地闯入宜兰苑。
长公主看了一眼小意伺候的周枞慕,周枞慕便识相地退下了,她揉着头,颇为头痛:“又怎么了?”
“程暻去佛庙见春桥那个贱人了,侯府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他们世子爷亲自抱着那贱人进了寺庙,”盛春容满眼泪痕,哭得有些嘶哑,“程暻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
“必定是春桥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了世子爷,”盛春容恨恨道。
“程暻固然不错,但你也不用一颗心都吊在人家身上啊,”长公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被别人养得眼界短浅了点,她十分头痛,“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人家可是趁着你落狱直接跑来解除了婚约!”
“不一样的,必定是侯夫人见风使舵,程暻也只能听他母亲的安排,”盛春容把脸埋在长公主臂弯里,撒娇道,“程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一时被狐媚子迷了魂,心中还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