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态度属实是不客气,在外人面前对着自己兄长也是直呼其名。
太子皱了皱眉,还是温和有礼解释道,“教秋潮考学的大儒也曾经是教我读书的先生,我们姑且算是同门师兄弟。”
等盛春容走后,太子转着指骨上的扳指良久,若有所思。
盛春容似乎同盛秋潮并没有什么交情,盛秋潮平日里的确也不会同太子说伯府的事情。
他原本还以为,盛秋潮同伯府的关系并不好呢。
那前几日深夜给盛秋潮传书的人到底是谁,总不能真得是他养的外室吧?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多管,太子不以为意。
......
盛春容回了伯府后,让人把太子表哥送她的东西都摆出来。
看着这些东西,她的眉眼都带着喜色。
太子表哥对她这样好,人又温柔,说话和和气气的,必定也是欢喜她的。
盛春容心中畅快,也没忘了春桥。
她唤来张珩,问道:“春桥那有动静了没?”
张珩是长公主拨给盛春容的护卫,他低头恭敬道,“程世子一直派人守着古刹寺,还未寻到机会下手。”
盛春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冷哼了声,“你们一直给我盯着,等她出了古刹寺,就立刻下手。”
南园那边又派了人来,说二夫人为四小姐盛春玉寻了一门亲事,明日要请亲家母过来看戏,让盛春容准备着在宴席上见客。
既然都准备到定亲宴这一步,这门姻亲也算是定下来了。
盛春容不甚在意盛春玉要嫁给谁。
她正烦着春桥和程暻纠缠不清的事情呢。
便随意让人从库房里挑了些东西送过去,算作贺礼。
过了会儿,她又叫住南园的丫鬟,改变主意道:“我亲自送过去吧。”
南园里栽植的桂树簌簌花落,被下人们修剪过枯死的花枝,显得愈发死气沉沉。
屋内大白天还紧闭着门窗,光线幽幽,只点了几盏昏黄的烛火。
红花沉木镂雕富贵牡丹的拔步床上,少女埋在衾被里哭声呜咽,单薄的肩膀不住地抖着。
“这是怎么了?”盛春容一进屋里就见到盛春玉在哭。
盛春玉只顾着伤心,并不答话。
她的丫鬟雨凝倒是快嘴快舌道,“是我们小姐不喜欢这门亲事。”
盛春容来的时候就听过南园丫鬟自豪介绍过,四小姐要嫁的是诗书门第,祖上曾经正经出过阁老,父亲中了进士,现在在做京官,姑爷自己也是撑得起门楣的嫡长子。
她坐在床头,让人拧湿了帕子给盛春玉擦脸,说道,“这门亲事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盛春玉哭着道,“江凌虚的父亲最近要去同州做府同知,就等江凌虚成亲后离开京城呢。况且江凌虚自己也不过是个会试落榜的秀才,如何配得起我?”
盛春容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她瞧不起盛春玉为了门亲事寻死觅活的样儿。
她不也是被镇北侯府退亲了。
也没同盛春玉一般又扯着这门亲事不松手,又在背后编排嫌弃人家。
不喜欢,又不敢推了婚事,只能唯唯诺诺地哭。
哭有什么用?
但盛春容面上仍然装模作样安慰着,“同州富庶,等做出政绩再过几年调回京城不就成了......”
盛春玉抬起朦胧泪眼,看着盛春容光鲜不减的风姿,心中更是含恨。
凭什么,就因为二房没有长公主势大,处处都要低人一头。
如今连婚事都要委曲求全。
盛春玉哽咽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这样的确最好。”
深秋一过,就是深切切的冬天。
冬至这一天,忠勇伯府一扫之前的颓唐,喜气洋洋地办起喜事来。
盛清玉这场婚事办得匆忙,因着盛老太太病情愈发重了,二夫人担心哪一日盛老太太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就着急先把年龄到了的盛清玉嫁出去,免得守孝三年还耽误了亲事。
盛老太太虽然重病在床,起不了身,但还是让郑妈妈备了两箱妆奁添给盛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