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有人闹到凌大人面前去了,说凌公子在外为非作歹。”侍卫道,“凌大人一怒之下,罚了凌公子。”
凌越在外为非作歹……
这种话在李滢溪听来,与笑话无异。
凌越倘若有为非作歹的本事,能为她皇姐不平反挨揍?能被她皇姐拒在长公主大门外,什么法子也没有?能……她想起戏楼那天发生的事,难道凌越被贺安报复了?她是云安郡主,贺安又能把她怎么样?倒是凌越要好欺负得多。
李滢溪无法确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看在凌越送她那么多糖的份上,她决定帮他这一次。
又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帮他。
待想清楚了,打定主意,李滢溪起身,带着大宫女离开相思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滢溪出现在凌家。
她坐在凌家的正厅里一面喝茶一面耐下性子等凌家的当家主母出现。
不知云安郡主为何会突然造访的沈夫人姗姗来迟。
这两日,沈夫人正为凌越受罚之事焦头烂额,得知云安郡主上门,也是缓一缓神,方才急忙换衣裳过来。
赶到正厅外后,沈夫人缓和脸色,面上堆笑迈步进去,又是与李滢溪互相见礼,又是一阵寒暄。寒暄过片刻,她含笑询问李滢溪的来意:“早先不知云安郡主登门,多有怠慢,请郡主恕罪。却不知郡主此番来凌家,所为何事?”
李滢溪微微一笑道:“沈夫人,我是来与贵府的公子道谢的。”
沈夫人微愣问:“郡主要向小儿道谢?”
“是。”
李滢溪颔首,“因不是大事,便未呈禀皇兄,只我今日亲自登门。”
她朝沈夫人看过去一眼,见沈夫人蹙眉,淡定说起那日在戏楼发生的事。
不过此时从李滢溪的口中说出来便难免添枝加叶,把凌越那天的表现说得更英勇无畏几分。
“那日若非凌公子挺身相救,许要闹出一些事端来。”李滢溪说,“故而今日特地登门道谢,只不知凌公子现下人在何处,能否让我同凌公子见上一面?”
沈夫人被李滢溪的话说得一愣一愣。
这件事,她不怎么清楚,可至少她明白,借着此事便能让儿子不必再受罚。
“小儿在府里的。”
沈夫人忙道,“这便让人请他过来见郡主。”
沈夫人冲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大丫鬟当即会意,福身告退,离开正厅赶去了祠堂。
凌越在祠堂罚跪过两天,滴水未进,几乎不曾合眼,这会儿人已是昏昏沉沉。未想祠堂外传来一阵吵闹动静,随之他母亲身边的大丫鬟赶过来,让两个小厮扶起他便要带他离开祠堂。
“少爷,云安郡主来了,说要见您,亲自向您道谢。”
大丫鬟的话传入凌越的耳中,凌越却反应迟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他也来不及问出口。
在反应过来之前,凌越被带离祠堂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去,跟着一番梳洗、换衣的拾掇。
可惜凌越没能撑到去正厅见李滢溪。
尚未离开房间,他先晕倒了,底下的人七手八脚将他抬上床,忙去请大夫。
李滢溪最终没能见上凌越的面。
不过来凌家的目的达到,见不见面已无所谓,留下临时准备的“谢礼”,她先行回宫去了。
直到又过去两日。
凌越入宫,李滢溪在宫里见到了他。
“身体好一些了吗?”
李滢溪在小花园招待凌越,两个人坐在石桌旁,宫女奉上茶水果品与点心。
凌越听见李滢溪的话,微微一怔。
李滢溪微笑:“那日沈夫人说你身体抱恙。”
“蒙头大睡一天多,已经恢复精力了。”凌越后知后觉李滢溪话里的意思,又明白她前两日应是晓得他受罚才去凌家,微微一笑,起身冲李滢溪深深鞠一躬,诚恳说,“多谢郡主仗义相救。”
李滢溪又笑,不无得意:“你是该谢多我。”
“否则没准这会儿你还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