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筠倒一杯桂花茶,塞到李滢溪手中:“云安,喝茶。”
李滢溪愣愣接过茶盏饮下半盏茶,情绪稍缓,冷静下来抬眸望向陆霜筠。
她轻声道:“皇嫂,我听说……”
“京城是不是出事了?”李滢溪顿一顿,拧着眉说,“是瘟疫?可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来瘟疫?若是瘟疫,皇姐她……”想说那样很危险,想说情况是否当真那样严重,却莫名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李滢溪自惭形秽。
她根本不知京城发生这样大的事。
那日见过董广,和凌越一起去书院摘柿子回来后,夜里又做了个怪梦……
这些日子,她皆在为那件事所恼。
一直盘踞在她脑子里的,是凌越对李妩的痴心,是因那个梦而恍然意识到那份悄然心动,是想到凌越眼里心里只有李妩的黯然神伤……她整日闷在宫里为此烦恼,却不知外面早已不太平。
“皇嫂,我能够做什么?”
李滢溪咬了下嘴唇,“有没有是我可以做,可以帮到皇姐的?”
陆霜筠感觉出李滢溪内心的不安与慌张。
京城里忽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说她丝毫不慌也是撒谎,只是她身为皇后,必不能先乱了阵脚。
这会儿见李滢溪的不安,她更坚定自己得稳住的想法。
“云安,别慌。”陆霜筠握住李滢溪的手道,“现下尚未查明情况,不知事态如何。”
“阿妩既把婉婉托付给我们照顾,那我们便先得帮她照看好婉婉。”
“待查明具体情况,才能有对策。”
“大约到那个时候我们便帮得上别的忙了。”
“如今我们不要生乱、不添麻烦,想也算得上帮忙。”
陆霜筠安抚的话语使得李滢溪心底慌乱淡下去,她意识到不安与慌张注定不可能帮得上忙。
心绪缓和,亦认同陆霜筠的看法。
别的事情或暂做不了,照顾好婉婉总是不难。
婉婉在宫里见不到自己娘亲,难免着急,需要有人陪着她、安抚她。
“皇嫂说得极是。”李滢溪反握住陆霜筠的手,语气变得坚定几分,又柔声道,“皇嫂有孕在身,也不宜太过操劳,有什么事,我能办的,皇嫂尽可吩咐我去办。往后我每天过来和皇嫂一起照顾婉婉,等着皇姐来接婉婉回家。”
陆霜筠想李滢溪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便点点头。
李滢溪也颔首,松开陆霜筠的手起身:“皇嫂,我去陪婉婉玩一会儿。”
“去吧。”陆霜筠应道。
李滢溪便从凤央宫的正殿出去,到外面的小花园去找李婉。
未免皇宫出现疫病,自然处处管得严格。
其后一阵子,除去采买东西的宫人外,无人可随意进出,六宫的宫人更不允随意与出宫采买的宫人接触。
京城内被发现染上病症的老百姓却越来越多。
是瘟疫的可能性也变得越来越大。
李深下令命将士严守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以避免感染疫病的老百姓逃去外地,使得瘟疫传开。
有欲图逃出城或悄悄跑出城去的,无一不被拦下或抓回来。
一番大动静引得京城人心惶惶。
没染病的怕染病,逃不出去索性门也不出,唯恐遇上染了疫病的人被传染。
京城内各家医馆的大夫被官府召集起来要求收治病人。
尽管如此,源源不断被发现的病人依旧轻易将各家医馆迅速占满了。
李妩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她穿梭在京城的医馆,亲眼确认各家医馆的情况,又与太医院的医正一起去查疫病的源头。
当发现纵然将所有染病的老百姓收治,仍冒出许许多多病人,乃至从未接触过染病之人的人也会出现病症,李妩觉察疫病的源头想是寻常人十分容易接触到的。
病人虽多,但却偏偏与高门大户、簪缨贵胄关系极小。
只除去各家各府负责采买的仆从中偶有染病,并没有出现未曾接触病人却染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