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聂夫人慌张到来请贺知余出面。
此前能找的地方定然已找过,才会得到不知去向、遍寻不见的判断。
李妩喝下一碗甜汤, 把白瓷碗递给清芷。
“聂夫人来了之后都说过些什么?一一说来听一听。”
“是。”
清芷接过瓷碗,又将糕点送到李妩面前,这才同李妩转述聂夫人那些话。
起初发现贺月晴不在院子里时,聂夫人以为贺月晴人在府中,便只让丫鬟去寻贺月晴。丫鬟去了,却没有找到贺月晴,但那会儿尚未慌乱, 只同聂夫人禀明暂没有寻见人,又继续在侯府中找。直到天色渐晚,贺月晴迟迟不曾出现,无论是丫鬟或聂夫人皆发觉不对。
此前贺月晴离开院子的时候,她身边大丫鬟是知情的。
那会儿,贺月晴只说要去侯府花园转一转,没有让大丫鬟跟着。
如今侯府的大门、角门、后门无不有人把守。
想出府不是易事,贺月晴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不疑有他,听从吩咐没有跟随。
这便是贺月晴身边大丫鬟最后一次见她。
然贺月晴离开之后,底下的人却无人见过贺月晴出现在侯府后花园。
担心贺月晴出现什么意外,聂夫人派人在后花园仔细找过,连荷塘水底也未曾放过,但没有发现贺月晴。
盘问看守侯府大门、后面的仆从,也同样无人见过贺月晴离府。
府里遍寻不见,唯有去府外找。
宣平侯贺显这些日子异常忙碌,除去夜里回来休息,几乎不在府中,聂夫人没有特地派人告诉贺显这件事情。而贺安得知贺月晴不知所踪的消息以后,亲自带上些仆从去府外想办法寻人。
顾虑贺月晴兴许自己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聂夫人原本留在府里等着消息。
贺显深夜回府,知晓此事,加派人手去找人。
但一夜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偏偏又赶上贺显在这个时候似操劳过度病倒,聂夫人焦头烂额,终赶来长公主府求贺知余。
李妩耐心听过清芷的转述便陷入思索中。
清芷观李妩神色,猜她认为事情蹊跷,按捺着待她回神方问:“殿下,贺小娘子会是自己跑出去的么?”
“如今京城不太平。”
“贺小娘子若自己跑出去,能去哪儿?现下想出城是不能的。”
“若没有跑出去……”
“为何会侯府上上下下皆不清楚她去向?”
聂夫人自然不会特别提使过什么手段确认底下的丫鬟仆从没有撒谎。
但这一桩确可谓最要紧的。
否则府里府外忙碌一场,变成白费功夫。
李妩吃罢两块糕点便不吃了,示意清芷拿湿帕子来插手:“贺大人去了自会查明,倒也无须我们操心。”
清芷听言,乖乖噤声,只取帕子来。
只是李妩生病的这些日子,清芷将贺知余尽心尽力照顾李妩的举动看在眼中,兼之此前贺知余同李婉相处得不错,她已相信贺知余对李妩的心意。作为李妩身边的大丫鬟,清芷知道,李妩未把贺知余看得太重,不单单贺知余,换作旁的男子也是如此。
长公主殿下无心择一人长相厮守、白头终老。
与其说不愿被此束缚,不如说不愿怀有如这般决定权在别人手中的期待。
一生一世人固然美好。
却终究并非一厢情愿之事,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有一日心不在此,那一份美好便会被轻易摧毁。
同为女子,虽为奴婢,但清芷心下很理解李妩的想法。
她作为丫鬟也做不得李妩的主,却在见过贺大人一腔真心后,期望李妩可以拥有那份美好。
去取来湿帕子,清芷回到床榻旁,一面为李妩擦手一面谨慎开口:“殿下说得对,贺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查案的本事想是有的,应能查明贺小娘子的去向。”
“贺大人到底心善,连宣平侯府的事也不忍心不管。”
“但愿好心能够有好报。”
李妩擦了手,瞥向清芷笑问:“想说什么?倒突然夸起他来。”
清芷眉眼低垂:“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