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日便出发去看看!”元岐风忙说道。
“风哥,我也去!”柳氏赶紧说道,这些年,爹娘兄长下落不明,她竟是丝毫不知情,柳氏心里煎熬无比,只想着赶紧去杭京寻到爹娘兄长的踪迹。
“爹,娘,你们不要去,我和隰哥哥去就好!”元梓忧赶紧说道。
“不行!”元岐风和柳氏异口同声的说道。
元梓忧才十三岁,就算一身武艺傍身,也终究还是个孩子,元岐风和柳氏怎么舍得让元梓忧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更何况,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怎样的危险。
“爹,娘,你们就让我去吧!”元梓忧忙说道:“放心吧,有隰哥哥护着我呢,没问题的!”
“可是……”柳氏还是不放心!
“元叔叔,柳姨,您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忧儿的!”霍隰飞赶紧保证道。
“算了,让忧儿和飞儿去吧!”过了好半晌,元岐风叹了口气对柳氏说道,说完,又嘱咐元梓忧和霍隰飞:“你俩去了不许冒险,若是有什么赶紧传消息回来,明白吗?”
“知道了,爹!”元梓忧赶紧点头应了!
霍隰飞则是保证般的说道:“元叔叔,您放心,我一定将忧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公子
“哇,这就是杭京?”从京城到杭京,要走一段水路,一下船,元梓忧看着热闹的码头,不由得睁大眼睛四处看了起来。
杭京,她从来没有来过。
杭京多湖多水,最负盛名的便是当地的水产,其中尤其以刀鱼闻名于世。
“忧儿,你没有来过杭京,等回头我带你好好逛一逛!”霍隰飞笑着对元梓忧说道。
“好……”
两人在码头租了一辆马车,便坐着马车往杭京城里而去。
元梓忧和霍隰飞坐在马车的一侧,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而屏山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安静的坐在对面。
这次来杭京查探苏氏工坊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元梓忧便将青樱和青枝都留在了京城。
于是,霍隰飞便将暗卫中的唯一的女暗卫——霍十二,派到了元梓忧身边暂时充当元梓忧的婢女,如今为了行路方便,元梓忧和霍十二都是一副男子装扮。
“饿不饿,咱们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此时已经接近午时,霍隰飞担心元梓忧饿到,便如此建议道。
“也好!”
“车把式,你们杭京最有名的酒楼在哪里,带我们到那里就好!”见霍隰飞和元梓忧要吃饭,屏山便对驾车的车把式吩咐道。
“好嘞,几位客官,我就猜到你们要找酒楼吃东西,放心吧,这杭京城里面,别的不敢说,这好吃的馆子,还有那些有名头的菜色,我可是门儿清!”
那车把式常年在码头讨生活,早就炼就了一双利眼,打眼一看,便知道自己马车上这几位,那是非富即贵,见几人要寻酒楼,便忙说道。
“哦,你都门儿清?”屏山笑道:“那你说说,这杭京城里都有什么有名的酒楼?又有哪些有名头的菜色?”
“嘿嘿,既然几位问,那我就说一下!”那车把式甩了个响鞭,便笑呵呵的说道:“要说我们这杭京城啊,那好吃的可是不少,几位客官是北边儿来的吧?你们平日里只怕是吃不到我们这正宗的杭京菜呢,我们这杭京菜啊,里面的花样可多着呢。
比如清蒸刀鱼、油焖笋尖儿、荷叶糯米鸡丝卷儿、八宝鸭、石头鸡、虾爆鳝面……哎呦呦,多得数不过来呢!”
屏山听得眼睛发亮:“这么多好吃的?”
“那是!”那车把式得意的说道:“这些啊,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几位客官哪怕是在我们杭京待上一年半载的,天天不重样儿的吃,只怕也是吃不过来的!”
“杭京果然是个好地方!”屏山便笑道,又问:“那……可有哪些有名头的酒楼?”
“有啊!”那车把式笑道:“谪仙楼、九重楼、珍馐阁,这可都是我们杭京久负盛名的大酒楼,百年的老店啦!”
“那就劳烦你带我去一家最好的酒楼吧!”霍隰飞想让元梓忧吃到正宗的杭京菜,于是便对那车把式说道。
“好嘞!”那车把式笑道:“若是说着三家里面最好的啊,还是要数那九重楼,我就带几位客官去九重楼吧!”
“好,劳烦了!”
“嘿嘿,客气客气!”那车把式又甩了下响鞭,那马儿便走得更快了些,一刻钟后,马车便停在了九重楼的大门前。
“几位客官,这就是九重楼了,可是火得很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几位先去看看,若是不成,我再带几位客官去别的地方!”因着霍隰飞出手大方,那车把式便忙主动提议道。
“也好,屏山,你进去问问可还有雅间儿!”霍隰飞点了点头,便吩咐屏山道。
“是!”
屏山进了九重楼,不一会儿便折返了回来:“公子,这九重楼的雅间儿没有了,只有二楼还有几张大堂的桌子。”
“那就……”霍隰飞想说便去另外几家看看,就被元梓忧截住了话头:“那就在大堂吃吧,我倒是觉得挺新奇的!”
说完,元梓忧便笑吟吟的看着霍隰飞!
见元梓忧如此说,霍隰飞哪里有不应的,便笑道:“行,那就在大堂吃!”
下了马车,霍隰飞又让屏山给那车把式赏了一块银子,几人便进了九重楼。
那车把式欣喜的接过赏银,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等回了码头后,逢人便显摆自己今个儿的好运气。
“哎呦,几位客官,楼上请!”这九重楼的店小二也是个伶俐的,见到屏山与几个人再次进酒楼,便忙带着四人去了二楼,引着四人来到两张靠窗的桌子旁,询问道:“几位客官,是分开坐,还是坐一桌?”
“分两桌!”霍隰飞吩咐道!
“好嘞,两位这边请!”那店小二安排好了桌子,便给报了菜名儿。
既是来了杭京,自然要吃这里的名菜,霍隰飞便让店小二捡有名头的菜色先端上来,又给店小二打赏了一块银子!
那店小二得了赏银,满脸笑意的便去了后厨。
此时正是午时,这九重楼里热闹得紧,不时的有人大声的说笑、喝酒、猜拳。
倒是让元梓忧惊奇无比,这样的场景,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喜欢这热闹?”霍隰飞低声问道。
元梓忧笑了笑:“有烟火气!”
“以后我多带你下馆子!”霍隰飞笑着对元梓忧说道。
元梓忧的眼睛一亮:“好啊!”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群人正喝着酒,喝着喝着,不知道是谁牵了个头,说起这杭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公子来。
“要我说,还是刘家的三公子,当得这个名头,那刘三公子一身清雅,文采翩翩,可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人物啊!”
“哼,刘三公子哪里比得上贺家的小公子,要我说,那贺家的小公子那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世间难得呢!”
“喂,刘三公子比那苏家小公子可要厉害得多了!”
“哼,我说还是贺家的小公子才是最好的!”
……
正争论着,就听到店小二的声音从楼下一路追了上来:“哎,哎,哎,这位客官,楼上没地儿了,你今儿啊,去别家转转吧!”
话音未落,便见到一个穿着一身玄色短打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那男子的脸上,有一道从左额贯穿到右下颌的疤痕,周围还有些细碎的伤疤,愣是将面容劈得粉碎,他摇摇晃晃的上了二楼,直奔到那讨论激烈的人堆儿里:“什么刘三公子,贺小公子的,我家公子才是最好的!”
“你家公子谁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疯子
“我家公子,就是我家公子!”那人一身的酒气,醉的摇摇晃晃的,口齿还有些不清,却是坚持的说道:“我家公子就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才是这杭京城里最出色的公子!”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到底是谁啊?”便有一蓝衣男子皱眉问道。
“就是我家公子!”那醉汉有些站不稳,扶着桌角一脸骄傲的说道。
“你……”那蓝衣男子见这醉汉只知道重复几句话,便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便要站起来与那醉汉理论一番。
那店小二也赶了上来,便要拉着那醉汉离开:“赶紧走吧,莫要扰了客人的雅兴!”
“不,我还没说完呢!”那醉汉不依,使劲握着桌角:“我家公子才是最出色的!”
有人拽住了那蓝衣男子的胳膊:“李兄,莫要生气着急,你不知这疯子,都疯了十多年了,我们都不理他的。”
那李兄皱眉看着那醉汉:“这人怕不是什么人家的奴仆吧,难不成是犯了大错被赶出来的?怎么就疯了?”
“谁知道呢!”几人摇头叹道,便对那醉汉说道:“我说,疯子,今儿给你一壶酒,赶紧离开吧,说不得就能寻到你家公子呢!”
说完,便有人取了一壶酒,放倒那醉汉的手里。
那醉汉接过了酒,笑嘻嘻的说道:“对,我要去寻我家公子,去寻我家公子!”
一边说,一边便被店小二往楼下拽,嘴里还嘟囔着:“我家公子,对,找我家公子去,诶?我家公子在哪里来着?”
说着,声音便远去了!
这边的动静,自是惊动了霍隰飞和元梓忧。
霍隰飞便对屏山使了个眼色,屏山会意,便笑嘻嘻的凑到那堆人跟前说道:“各位,刚才那醉汉什么来头,怎么你们都知道他?”
那几人见屏山面容俊俏,举止文雅,便先欢喜起来。
便有人应道:“公子不知,这是我们杭京有名的疯子,也不知道来历姓名,每日里只喝得伶仃大醉,逢人便说他家公子,谁也不知道他家公子姓甚名谁呢!”
“哦?”屏山闻言挑了挑眉:“就这么凭空冒出来的吗?”
“谁知道呢?”又有人说道:“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太早了,只怕没谁能记得清楚,不过我倒是听到过一点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据说那疯子是在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突然出现在城外的一个小观音庙里的,当时浑身是血啊,谁都以为活不成了,哪知道竟是活了下来。
只可惜自从醒了之后,便疯了,每日里喝得大醉,不是寻他家公子,便是逢人就夸他家公子,反正啊,他的眼里心里,只怕是除了他家公子,就没有别人啦!”
“哦,这样啊!”屏山又问道:“可知道他住在何处?”
“公子似乎很关心这个疯子啊,可是要找他有什么事情?”
“呵呵!”屏山笑道:“好奇罢了,听你们说他都在这杭京十多年了,又是个疯子醉汉,每日里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又怎么有钱打酒喝呢?”
“嗐,这不是看他可怜,看到了就施舍一点儿,慢慢的,这么多年便也过来了!”那人笑了笑,便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家公子一向乐善好施,遇到这样的可怜人,是定要施舍一番的,也算是为我家老太太积攒功德。
若是有谁知道他住哪儿的,倒是不妨可以告诉我,说不得,这功德也能分一份儿来的!”屏山便笑眯眯的说道。
“哦,竟是如此!”众人一听,忙七嘴八舌的,将那醉汉的住处说与屏山听了!
“多谢!”屏山笑着对几人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桌子!
那几人这才注意到霍隰飞和元梓忧,见两人衣着华贵,便猜到定然是身份不简单的,当即也不好意思再大声喧哗了,只吃饭喝酒小声谈论一番罢了。
这边,店小二已经将九重楼的镇店菜品一一端了来,元梓忧尝了尝。
顿时眼睛一亮,悄声说道:“隰哥哥,这杭京的菜,果然跟京城的菜不同,味道也极好!”
“你若是喜欢,等回头在这里寻两个厨子给你带回去,到时候专门给你做杭京菜吃!”霍隰飞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元梓忧忙点头:“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上次给你送去的那馕饼好不好吃?”
“好吃!”霍隰飞笑道:“爹娘都说,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馕饼了!”
元梓忧顿时笑眯了眼睛:“那等回去,我让哈孜娅再做了,给你们送过去。”
“哈孜娅?边疆人?”
“嗯!”元梓忧笑道:“是大哥回来的时候,特意从边疆带回来的,做得一手好馕饼,便是其他的边疆菜也做得极为地道。”
“怪不得那馕饼那么好吃!”霍隰飞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着,等有机会,各地搜罗一下各个菜系的厨子。
从九重楼出来后,一行人便去了那疯子所住的地方。
据那些人讲,那疯子除了喝酒和四处寻找他家公子之外,平日里待的地方,便是城外的那座小观音庙。
那小观音庙也曾经有着不错的香火,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观音庙中的和尚便一散而空,慢慢的,香火便没落了下来。如今,那小观音庙除了那疯子之外,便只有客途中的人临时避雨之用了。
“公子,应该就是这里了!”屏山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寺庙说道。
元梓忧顺着屏山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小观音庙断墙残瓦,杂草丛生。
即便如今日头正好,在这绚烂的日光里,也透着一股萧索凄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