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媛并未抽出被慕容清紧握的手,而是带着浅笑肯定的回握着她的手。
慕容清的眸中闪着泪光,情绪在苏凤媛的回握中渐渐稳定下来。
“凤丫头,清儿的病真的能治吗?”
镇北侯夫人此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苏凤媛。
“能,少夫人的身体本就没什么事,主要还是因为迟迟未孕让她的心情郁结,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
苏凤媛依然是带着浅笑,但却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这药丸一日一颗,服用三日即可,我再给少夫人开一副药,服用七日,身体应无大碍了。”
苏凤媛将一个药瓶递给慕容清,又写了一张药方,让她们照方抓药。
“凤儿,清儿服过药后,还需要再调理身子吗?”
老夫人虽然盼重孙盼了几年,但她心中还是担心慕容清的身子。
“少夫人的身体底子很好,我开的药方也有滋补的效用,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就可以听到少夫人的好消息了。”
确如苏凤媛所说,药方只是起到补养身子的作用,治病的关键在那瓶药丸上。
那可是苏凤媛让小红用坤元之戒里的药材所制,药效可不是寻常药材能比的,且药丸的方子也是前辈们留下的精华。
也是慕容清好福气,遇到了苏凤媛。
不然,她终其一生,可能也不会有子嗣环绕膝下。
第251章
镇北侯府3
“凤儿,你就是我镇北侯府的福星呀。”
老夫人眼中闪着泪花,却也乐的合不拢嘴。
“老夫人过誉了,这是我与镇北侯府的缘分,当初见着您和嫣姐姐时就觉得备感亲切。”
苏凤媛赶紧客气的说道,话毕,她掏出那枚当日老夫人给她的令牌递了过去:
“老夫人,这枚令牌还给您。”
“丫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的道理,你拿着吧。”
老夫人看着递到跟前的令牌,瞳孔一闪,却没有去接它。
“老夫人,凤儿一个女儿家,虽见识浅薄了些,却也知道代表家族的物件是多么的重要。”
“当初,凤儿之所以收下此令牌,皆是因它是我来镇北侯府的信物罢了,如今事了,定要将它归还的。”
“莫不是说,没有了这枚令牌,以后镇北侯就不容我进门了么。”
苏凤媛此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她是知道令牌的意义非凡,但于她来说,却是无用之物。
这也表明了她的立场,她出手救人,纯粹是出于好心,对镇北侯府并无企图。
“哪个敢不让凤儿进门,老婆子首先不会依他,镇北侯府的大门永远会对凤儿敞开。”
老夫人很是欣赏苏凤媛的心胸坦荡,从心里愈发的喜欢她:
“不过,这枚令牌,凤儿还是拿着吧,以后你就是我镇北侯府的家人,永远都是。”
“即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这块令牌于我更无丝毫用处了,我来自己家,谁还能阻我不成。”
苏凤媛接着老夫人的话,继续说道。
“你,你这孩子倒是聪慧,用我的话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个理由可不成。”
老夫人抬手指着苏凤媛,哈哈笑了起来。
“今日过府,才听说明日是嫣姐姐的好日子,凤儿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礼物,实在是不该。”
越是跟秦家人相处,苏凤媛越是打心底里喜欢她们,她稍一沉思继续道:
“不如这样,凤儿借花献佛,就拿这块令牌做为给镇北侯府的贺礼,希望老夫人笑纳。”
是给镇北侯府的贺礼,而不是给秦笑嫣的添妆。
最终,令牌还给了镇北侯府,如何支配它,决定权还在镇北侯府。
“这……你这孩子……”
老夫人见苏凤媛执意不肯收下令牌,赞叹之余,更加欣赏苏凤媛。
“即如此,令牌老婆子我就收回。不过,我还有一事,舔着这张老脸,希望凤儿不要拒绝。”
“老夫人此言折煞凤儿,但凡凤儿可为之事,请老夫人吩咐。”
苏凤媛听老夫人如此说,不知她到底所为何事。
“凤儿,撇去你给予镇北侯的大恩不说,我打心眼里喜欢你,我想认你做孙女,不知凤儿可觉得委屈?”
老夫人说完,殷切又有些顾虑的望着苏凤媛,好似怕苏凤媛会拒绝。
“这个主意好,我看着凤儿这丫头,也是喜欢的紧呢。”
镇北侯夫人也开心不已,对老夫人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好啊!好啊!祖母这个提意太好了,凤儿,你不知道,自打记事起,我多想有个妹妹呀。”
秦笑嫣过来亲昵的挽起苏凤媛的胳膊,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慕容清也微笑着冲苏凤媛直点头,生怕苏凤媛会有异意。
看着眼前一张张热切又带着诚挚的笑脸,苏凤媛的心头一暖。
镇北侯府在北周是身份地位是多么的贵重,知她是一届商女,却没有丝毫的门第偏见。
仅仅是两次的接触,就这么不设防的接纳了她,这该是对她多么的信任呀。
老夫人这个提议,是在给苏凤媛一个定心丸,镇北侯府将成为她背后的依靠。
“蒙祖母不弃,祖母在上,请受苏凤媛一拜。”
苏凤媛在众人殷切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给跪下,给老夫人郑重的磕头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老夫人起身走到苏凤媛跟前,亲自弯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凤儿,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芸芝嬷嬷指挥着两个丫鬟将一个大箱子抬到苏凤媛的面前。
“祖母,您刚刚已经给过凤儿礼物了,凤儿怎好再收您的东西呢,再说这也太多了吧。”
苏凤媛看着面前的大盒子,有些错愕。
不为别的,因为老夫人给的这个盒子实在是太大了,这老夫人是恨不得将她的好东西都给她似的。
“不多,祖母只给你准备了四季戴的头面首饰各一套,你先将就着用,祖母看到好的再给你留着。”
老夫人则还觉得给苏凤媛的不够,轻拍了拍她的手道。
“这些东西已经让祖母费心了,凤儿受之有愧。”
老夫人的话让苏凤媛哭笑不得。
“这是凤儿应得的,祖母还觉得委屈了凤儿呢,凤儿可不要嫌弃呀。”
老夫人拉着苏凤媛的手不愿放开,眼睛都乐的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会嫌弃呢,凤儿很喜欢呢,凤儿谢祖母的赏。”
苏凤媛冲着老夫人屈身又施了一礼,算是收下了礼物。
“母亲,你给凤儿准备了那么好东西,媳妇那些东西如何拿的出手呢。”
镇北侯夫人看着乐开怀的老夫人,打趣着道。
“真是越老越小家子气了,莫要在老婆子我面前哭穷,你若委屈了凤儿,我可不依你。”
老夫人指着镇北侯夫人笑骂道。
“是,尊母亲令,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我们凤儿。”
镇北侯夫人也不恼,冲老夫人微施一礼,继续道:
“今日凤儿入府是大事,也是喜事,我吩咐厨房备上席面,侯爷回来再举行一个正式的认亲仪式,可好?”
“嗯,如此甚好,还是你想的周全,那就去安排吧。”
老夫人听着镇北侯夫人的安排,满意的点了点头。
镇北侯夫人跟老夫人告退,出去安排中午的认亲仪式及席面了。
老夫人因身体还未痊愈,经不起劳累,这会就有些乏了。
苏凤媛三人看老夫人累了,也都识趣的告退,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本来,秦笑嫣想让苏凤媛去她的院子休息。
苏凤媛却想着去慕容清的院子,帮她看看有哪些对怀孕不妥当的物件。
秦笑嫣知道苏凤媛是为了这事,欣然放行。
第252章
镇北侯府4
秦笑嫣跟慕容清的姑嫂关系本就很好,一听是这事,定然是无条件支持。
子嗣可是大事,是镇北侯府目前最为重要之事了。
“凤儿,你先去大嫂那里,我回去一趟,等会再去寻你。”
到了慕容清的院子,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大嫂,你一直在用药吗?”
闻到药味,苏凤媛就知道是慕容清服用的。
慕容清嫁到镇北侯府三年了,一直没有传出喜讯。
镇北侯府和安国公府私下里遍访名医,寻找各种偏方。
这么多年慕容清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苦汤药,却始终无果。
可,慕容清却始终不愿放弃,四处求医,一碗汤药一碗汤药的往嘴里灌。
慕容清的夫君秦啸天心疼她,有时实在看不下去,就劝慰她,没有孩子也无妨,真不行就去抱养一个孩子。
镇北侯府内所有人也不想给慕容清压力,平日里都不在她面前提关于孩子的事情。
但是,慕容清一直走不出没有子嗣的阴影,镇北侯府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是愧疚。
做为高门大户的嫡长媳,不能为夫家生育子嗣,若放在别家,早就被休赶下堂了。
寻常无事,慕容清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去老夫人和镇北侯夫人请安,甚少在外走动。
有时,秦笑嫣看不下去,要么过来陪她说话,要么就硬拉着慕容清出去散心。
慕容清知道大家的好意,为了不让大家过于担心,她在人前也是强颜欢笑。
久而久之,镇北侯府的人除了心疼慕容清之外,也不知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慕容清真正开心起来。
“嗯……”
慕容清轻嗯一声,不再说话。
“大嫂,之前服用的药全都停了,就用我给你开的药,不出月余,你定能得偿所愿。”
看着慕容清那落寞的模样,苏凤媛没来由的感同身受。
前世,她婚后七年没有孩子,受尽世人的白眼和羞辱,就连默王府的下人都在私下里嗤笑她。
这个世代对女子本就不公,再没有子嗣傍身,可谓是度日如年。
“凤儿,谢谢你,又让我燃起了希望。”
慕容清虽嘴上道着谢,可眸中却闪过一丝苦涩。
“大嫂,你每日按时服药,保持心情舒畅,心思过重也不利于孕育子嗣。”
苏凤媛知道不可能让慕容清一下子相信她,但她还是想让眼前的女子活的轻快些。
“凤儿,我听你的,这也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慕容清说着话,已经拉着苏凤媛进了房内。
进入房内,苏凤媛将屋内的摆件一一过目,将不合时宜的东西都让人清了出去。
“大嫂,你让人都先退出去。”
苏凤媛见东西都清完了,这才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慕容清道。
慕容清听完,没有犹豫,就将人都遣了出去。
苏凤媛在房间的四周设了屏障,以防屋内的说话声被外面听到。
“表姐……”
君若兰上前一步,眸中含泪,激动的望着慕容清。
“你……为何这样唤我?”
慕容清被君若兰唤的一怔,不明所以的抬头去看君若兰。
当看到那双泪目时,慕容清的心觉得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没来由的疼了起来。
可,眼前这位姑娘,她确实不认识呀,为何她唤她表姐。
“表姐,我是兰儿,君若兰。”
君若兰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她虽然跟着母亲在百花宫,但她知道母亲对外祖家的思念。
“兰儿?休要胡说,你到底是谁?”
慕容清听到君若兰的名字时,身子一晃,她强自镇定,声音颤抖着问道。
君若兰走到净手处,洗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她本来的相貌。
慢慢的转过身,君若兰再次看向慕容清。
“你……你真的是兰儿?兰儿……”
慕容清冲到君若兰跟前,小心的捧着她的脸,已经是满脸泪痕。
“表姐,是我,我是兰儿。”
君若兰说着伸出手臂,将衣袖拉开,露出一小块淡淡的如荷花般的疤痕。
慕容清看着君若兰胳膊上的疤痕,再也控制不住,她一把将君若兰紧紧抱进了怀里。
“兰儿,真的是兰儿,兰儿……”
慕容清抱着君若兰,两人哭做一团。
那个疤痕是当年在安国公府玩耍时,从树上跌下来摔伤留下的。
那一年,君若兰六岁,慕容清八岁。
当时,君若兰还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小公主,她不愿待在无趣的皇宫,经常以各种理由跑去安国公府。
到了安国公府,她就缠着慕容清玩,她很喜欢这位自小就温婉大方的表姐。
慕容清也很喜欢她,虽然慕容清只大她两岁,却像个大姐姐一样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君若兰性格跳脱,经常闯祸,慕容清就成了那个背锅之人。
那一日,适逢桃子成熟,君若兰执意要爬到树上自己摘桃子。
慕容清拗不过她,常日里君若兰也没少做爬树摘果子、掏鸟的事情,也就随了她去。
君若兰为了摘那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越爬越高。
慕容清在下面看的心惊胆战,提醒君若兰不能再往上爬了,劝她快些下来。
君若兰没有摘到桃子,岂会轻易放弃。
她身子向前倾,伸直手臂,向着那个桃子摘了过去。
“看!表姐,我摘到大桃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