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一愣,先是四下看了下周围,临近下课,几个关注这里许久的alpha跃跃欲试,像是紧盯猎物的野狼。
她一一看过去,目光平静,乱跳的心脏也一同平稳下来,语气同样冷淡下来:“随便你吧。”
是故意的吧?
如果待会儿下课这些人打起来,她要离远点。
阮恬收回所有停在男生身上的注意力,缩回自己的位置,以咸鱼瘫姿势慢吞吞的翻阅着手里的小说。
随便吧,她干嘛多管闲事。
不料对方反而主动靠近她,大概是顾及着上课,他讲话声音压得很低,热气扑在她耳垂及脖颈处:“因为我在情热期。”
情热期的omege不能自主控制体内的信息素,他们随时随地散发自己体内信息素的香气,以便能够找到一个alpha来标记自己,这是omege天生体质。
那股香气更加强烈了。
阮恬眸子猛的一缩,没想到理由会是这个。
后半节课,阮恬更加坐立难安,满脑子全是对方说的情热期三个字。
她悄悄打量对方。
他做笔记,写题目,看书…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除开空气中越发甜腻的香气,再也看不出他一个omega会有的难熬状态。
相反阮恬闻到班级里其他alpha接连不断朝这边涌来的信息素香气。
就好像孔雀开屏一般。
阮恬嘲讽似的讥笑,扫了一眼所有alpha。
争先抢后的信息素香气才沉了下来。
真烦。
一群花孔雀。
下课,她这位新同桌脚步轻轻的走了出去,有按捺不住的alpha跟了出去。
阮恬瞟了一眼。
“看什么呢?”林望茨过来,坐在她新同桌的位置上,忍不住深深吸了下,玩笑道:“好香,我还以为他们上课的时候就会打起来。”
“什么好香,我怎么没有闻到?”前桌是个女o,一双杏眼乖的的不得了,林望茨轻咳了下,收起几分不正经“没什么,我是在说阮恬用的香水。”
前桌睁圆杏眼,看向阮恬,:“恬恬,你还用香水啊?我能闻闻吗?”
她说着,起身靠近阮恬,小狗似的凑在阮恬手腕上,什么都没闻到,她有点失望。
阮恬笑:“你听阿望瞎扯。”
她抽回手腕,抬手揉了揉前桌的脑袋,动作不轻不重,含着点温和笑意说道:“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女生抬眼望着她,阮恬微微抿着唇,露出个斯文又干净的笑容。
女生顿在原地,回想起她们最开始几个人讨论的问题。
分化成alpha和omega的区别。
大家都觉得阮恬还是阮恬,分化对于她好像没有区别。
好像不是的,女生眨眨眼,耳根有些热。
阮恬没注意到前桌的表情变化,她站起来:“下节课体育课,我们走吧。”
林望茨虽然平常爱开玩笑,实际家教很严,在omega面前总是保持着几分老牌绅士风度。
他朝女孩笑了一下,扭头问阮恬:“你能去上课吗?不是说腿疼吗?”
“行不行啊?待会儿要跑步,你要不请个假吧?”
林望茨是她发小也是兼职好友,比她早分化一年成为alpha,阮恬没分化之前,两个人还顾忌着性别之分,知道阮恬分化成一个alpha,林望茨彻底把阮恬当哥们。
“我不行。”阮恬一副躺平姿态,她推开林望茨搭着自己的肩膀,“阿望,你蹲下行吗?”
林望茨一脸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的蹲下。
等了半天,阮恬没动静,林望茨扭脸,回头看阮恬:?
就看见阮恬恭恭敬敬朝自己鞠一躬,然后后退几步。
林望茨:??
问号还没在头顶打满三个,就看见阮恬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加速向他跑过来,轻轻一跃,跳到他背上。
“背一下,望哥,腿好疼。”
林望茨要喘不过气了,咬牙道:“你他妈的最近多重不知道吗?”
阮恬一脸无辜:“我没长胖最近。”
是没有长胖,而是骨头密度增高,人看着和以前一样瘦,但是体重却增加了不少。
太阳挂头顶上,正是最晒的时候,几个omega已经举手和体育老师说受不住晒想休息。体育老师是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一脸惊恐,生怕有学生在自己课上中暑晕过去,一句话不多问就同意他们去休息,阮恬不知羞的混在里面举手。
树底下围坐一群omega,阮恬顿了下,直接换了个方向走了。
走到器材室时,走廊安安静静,连脚步声都听得清楚,阮恬准备推门进去继续睡一觉。
伸手时,从门缝里传出低低的喘息声。
门后,那葡萄柚像钩子一样朝她招手,在医院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葡萄柚包围了,醒过来时一口气点了十杯葡萄柚绿塞在冰箱里。
这他妈的。
阮恬忍不住往下吞咽,她静静的望着那道门,直到门开启一条缝,有一道利落干净的影子立在门旁。
有人问:“不进来吗?”
第3章 阮恬*叁
都在上课,这边根本没人经过。
阮恬犹豫半天,先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拆开糖纸丢进嘴巴里,薄荷味让她稍微清醒了下,她把糖纸顺手放回口袋里,伸手把头上马尾拉的更紧。
她刚准备推门进去,器材室的大门彻底被人从里面打开。
清新的葡萄柚扑面而来,阮恬整个人都像是被葡萄柚拥抱着,体内信息素恶劣的叫嚣着,去标记这个尚未被标记过的Omega。
阮恬咯吱咯吱咬着薄荷糖,一脸平静的盯着里面。
器材室的位置比较偏,外面一个大榕树挡住所有外来阳光的入侵,不开灯的话,暗的像是随时吞噬掉所有的东西。
有人站在黑暗的门内,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浓烈,只能看见个高瘦利落的影子立在那里。
本该很清新的味道,这时却有种迷惑人心的感觉,吸引人上瘾一般。
“进来吗?”他的声音不算低,听着就很清澈,有种少年人的朝气,很像冬日里的初雪,干干净净的。
哪怕是说这种内有含义的话时。
一颗薄荷糖吃完,阮恬嗓子凉飕飕的,心也凉飕飕的。
葡萄柚一看就是个海王,这话没少说吧?
她心想自己这个纯情小女孩可不能跟他玩。
她站在器材室门外,阳光只能蔓延至她的小腿,晒得发痒,阮恬看着对方垂下长睫,表情懒散,黑眸湿漉漉的。
“来不来?”沈羲和不耐烦的催了下。
阮恬心说,有这么着急吗?
但是那信息素围着她绕啊绕,像张网,从头到尾把她笼着罩住。
弄的她好渴,好奇怪。
忽然,他伸出手,指尖微凉,从她脸颊摸到耳朵尖,一路摸到头发,连带整个头皮都有细微电流经过的酥麻感,沈羲和用指尖挑开小皮筋,轻轻解开了她的马尾。
小皮筋顺利套在他手上,同时长发顷散,挡住阮恬发烫的耳朵尖。
一明一暗中,阮恬推开他的手。
沈羲和也没有生气,歪着头乖巧看她,如果不是空气中发烫的信息素存在感过于强烈,阮恬真的会相信沈羲和此刻的表情。
阮恬挠挠耳朵,忽然道:“我叫阮恬,你叫什么?”
“沈羲和。”
哦,哪个羲和?王羲之的羲吗?阮恬心不在焉的乱想,抬腿就迈进了器材室,知道名字了就算是朋友,就算帮朋友忙好了,她找着理由,反手锁上门,抵着墙,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有科学研究表明,信息素的味道一般取决于主人的脾性。
温和无害的橙花像阮恬本人一般在器材室内飞散,她缓慢的包裹住所有葡萄柚的酸涩,直至从中散发出甘甜,像得到一枝花最鲜艳的盛开时刻,阮恬安静又富有耐心的等待。
她问:“怕疼吗?”
沈羲和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一双冷淡的眼睛此刻眼皮泛着红,湿漉漉的望着她,他主动撩开衣领,如玉似的脖颈暴露在阮恬眼下。似笑非笑道:“你们alpha怎么总是喜欢问些废话,快点。”
他脾气好坏。
阮恬瞥他一眼,诚恳发问:“请问那个们是指多少个?”
狗东西,就知道是个海王。
阮恬想甩手直接走人了,让这个人烧死在这里算了。
“啧。”沈羲和不耐烦出声,站起来,他比阮恬高点,高瘦身影裹着阮恬,抓着阮恬的手按在自己后脖颈的腺体处,烫的阮恬指尖忍不住一缩。
沈羲和猛烈的抖了下,黑眸沉沉,蛊惑似的:“快点,姐姐,我超级难受的。”
他明明没笑,眼神依旧这么冷淡,湿漉漉的是要哭了吗?
阮恬摸摸他的脸颊。
“你知道撒娇的时候,语气要软一点吗?”阮恬说,指尖按在发烫的腺体处,诚恳又无辜的说:“我不会耶。”
她没说谎,前几天刚分化成alpha,这几天都在忙着接受新事物,哪有功夫和精力学标记omega这种事情。
而且她最近没打算谈恋爱的。
沈羲和松开她,飞快的扒开自己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件黑t,皮肤白皙,甚至能看见胳膊下青色血管,他带着几分讥笑:“这种事情还需要一个omega来教你吗?”
外面清风略过,吹动层层叠叠的榕树叶,在静默空间内发出几道簌簌声。
器材室内,空气里混着葡萄柚和橙花的水果香气,微微酸涩中生出的甘甜像沈羲和在讨饶。阮恬看着他冲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自己也扯出一张无知乖巧的脸,她抬眸,闪着星子的杏眼凝视他。
沈羲和丝毫不知羞的,歪着脖颈,催促着:“咬一下。”
“那请问刚刚那个们指的是具体有多少位?”话题再次绕回来了,阮恬一心一意盯着沈羲和,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得出一个具体数字。
沈羲和不耐烦要命,浑身被情热期弄的难受又焦虑,压着一股邪火“一个都没有。”
他看着有这么闲?
沈羲和:“我很纯情的。”他一脸为难的说出这句话,没说出的话,阮恬莫名猜到的:虽然我看着花,实际是个好男孩。
真是去你的。
阮恬轻轻笑了一声。
双手捧起沈羲和的脸,仔细凝视着他,问:“沈羲和,有人骂过你自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