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懂,手指竖到唇边,眨眨眼,小声的样子。
裴母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可是谁来了?”
她扶着门槛,目光落在了和裴玉站在一起的少女,少女生得清丽美貌,含笑的杏眼,白色的衣裙,真是一个小姐模样,裴母迟疑着,看向裴玉,“这位是……”
裴玉没想到他娘会出来,瞅了之之一眼,正要说是路过的,可是之之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伯母好,我是隔壁刚搬过来的,我叫慕筝,小名之之,伯母可以叫我之之的。”
少女爱笑,甜润润的声音,真挚的眸光,俘获了裴母的欢心,“这……慕姑娘,怎么会搬到这里?”
裴母看了眼隔壁的别墅,咳了一声,“这都闲置了多少年,怎能住人啊?”
裴玉还当她是胡诌的,只觉得有些荒唐,盯了她一眼,不过之之当做没看见,反而是快步走到了裴母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解释说:“伯母,我是近来归乡的,没想到府邸这么破落了,晚些时候我的婢子小厮们打扫一遍,且住着,修葺一遭,总能好的。”
少女清润皎洁的气息让裴母也是一怔,难得地开心颜,“如此也算稳妥,不过你和玉儿……”
之之也没给裴玉插嘴的空,“不久前我不小心弄到脚,多亏裴郎君侠义心肠,不至于傻傻地坐一个下午,万幸看得及时,没伤着脚。”
裴母担忧地看向她的脚,“那可真是万幸。”不过到底关系着女子的名节,曾经也是闺阁姑娘的裴母不欲多问,反而是瞪了一眼裴玉,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和她提一句。
裴玉:“……”不存在的事,倒是不久之前,他救了一只被兽夹夹住脚的狐狸,不过这件事和她也不会扯上关系吧,他认为这是巧合。
许是许久没有和外人说过话了,裴母倒是一副难得的好兴致,之之投机取巧,裴玉反而成了一个外人,什么也插不进去。
“娘,该用药了。”裴玉捧起药碗,忽而说。
裴母听到他的话,歉意地朝之之笑笑,“之之,我这身子骨若是再好一点,也能去看看你说的那些美景了。”
之子安慰道:“我看伯母你眉眼心火犹在,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裴母乐了:“借你吉言。”
她喝药的时候,之之靠近裴玉,问他要药方。裴玉低头看了她一眼,“你看这个做什么?”冷冷漠漠,本就是陌生人,不过是因她娘的面子没有撕破脸皮。
之之习惯了,挑眉说:“我闻这药里放了白附子,这等断阻阴气,回阳救逆的药,当然,我想这给药方的人是好心,只不过用了多年,令堂身体几近亏空,是应该温补才是,所以又放了人参、何首乌这种补药。可惜啊……”
裴玉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关乎他的娘亲,到底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
喝完了药的裴母一回头,就见自家儿子对少女凶巴巴的语气,忍不住抬手就敲了他一下,“玉儿——”
裴玉:“……”
之之偷笑。没理他,反而是朝裴母道:“伯母,你吃的药药方能给我看一看吗?”
裴母道:“自然是可以,不过之之你看这个作甚?”
之之一本正经地道:“伯母,不瞒您说,其实我本是医家女,爹爹曾经是盛京里的名医,可惜爹爹病逝,盛京大不宜居,因而搬回了江陵,我刚才一照面,见您面色苍白,似有大寒之症,发盗汗,时时心悸不适皱眉。可否让我号一下脉?”
“这——”裴母犹豫。
裴玉的脸却笼着一层阴影般的有些阴郁,“娘亲,让她看看吧,看她能说出什么。”
裴母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好,不过慕姑娘,我这病是老黄历了,若是有什么,尽管说便是,没什么忌讳的。”
之之笑着扶着她,到旁边的藤椅里坐下。
她号脉的时候,裴玉进了屋写了那药方递到她手边。
之之收回手,眉头蹙在一块儿,很快又看了一眼那药方,终于在裴玉灼灼的目光下,慢腾腾地开口了:“其实,昔年我爹爹也在笔记里记载过这样相仿的病例。若是我没看错,伯母该是年轻是被虎狼之药堕了身子,又受了冷雨和刀伤,气虚血虚,不足之症很明显。”
裴母瞠目结舌:“这居然也能看出来。”
之之谦虚地点头。
裴玉冷淡地说:“敢问慕姑娘师从那一脉,听说医家曾经有十三家?”
“玉儿!”裴母皱眉,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太失礼了,怎可这样对一个姑娘说话。
之之安抚裴母,“没干系的。”
又望着年轻的书生,杏眼像猫儿般慵懒,直直地瞧着他,语气也有几分的甜腻腻的。“爹爹师从月迷谷,对,便是那个天下第一谷,有杏坛圣手薛素鸣薛谷主镇谷的月迷谷。”
第53章 请君入瓮
薛素鸣的名头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