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医大胆地说着,都不敢看头顶男人的目光。果然,在他话罢,那道视线变得很残戾、阴冷,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林御医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额头都是米粒大小的汗珠,可是他一动都不敢一动。“殿下,卑职知晓。”
他又不傻,不过饶是到现在,也是无比的震撼,谁能知晓,殿下将叶宵将军的妹妹当做禁脔,而叶宵将军也一无所知,更可怕的是,做完了这件事的殿下,还把所有的一切痕迹全部都抹去。就连花枝姑娘也不敢,也不敢露出只言片语,只是在路上的这个月愈发地瘦了,柔柔弱弱地,让人看了心里不忍。
可是再不忍,身家性命挂在脖子上,他也不得不慎重。
他那副害怕地浑身都在颤抖的样子,让傅青荣见了就皱眉,“还不下去。”
“遵、遵旨。”林御医松了一口气。
傅青荣回头看了一眼内帐,灯火通明,两个小丫鬟正在服侍着少女用药,少女木着一张脸,姣好的唇抿起,伸出一只瘦削得衣袖都宽大的手遮住了那碗药,摇摇头。
“为什么不喝药?”傅青荣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声音有些沉磁,平静得像是暴风雨前。
两个小丫鬟一见是他,立即跪了下来。
傅青荣挥了挥手,她们就乖乖地告退了。
少女冷笑一声,“到底是侍奉我的丫鬟,还是殿下你的人?”
少女的声线有些尖锐,甜美里仿佛藏着一根软绵绵的针,她坐在桌边,白色裙摆如木棉花般漫溢在地上,如瀑青丝散逸在那瘦弱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往内拘束着,神经质般的不安。那双俏丽的杏眼瞪着他。
傅青荣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唇,不顾她的抵抗,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吻得热烈而缠绵。他的唇良久才舍得从那娇美的樱唇上分开。
他在她耳边笑了一声,笑语缠绵,“之之,乖一点。”
之之眼睛都红了。没错,傅青荣走得就是老套的强取豪夺的戏码,而且他还兴致颇浓,这一个月来,按着她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可怜她的那个哥哥一无所觉。
之之虽然演戏演得很过瘾,不过这样娇弱美人的人设确实是有些枯燥无味。
她低着眸子时,微红的眼里是一片嘲讽、不屑。
傅青荣是一个独断专横的人,对于女人尤其,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唯有眼前这个小骗子始终不甘心,好几次差点叫叶宵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手掌抚上了少女娇弱的脸颊,十分情浓地说:“听话一些,本宫又怎会亏待于你。”
之之猛然仰起头,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火星一样燃烧着。“可是殿下,你让我侍奉你这么久,无名无分的,就连个妾室也不如。”
傅青荣没想到她的野心这么大,嗤笑一声,抱着她在旁边坐着,他亲密地勾着她的唇,把玩着,意态慵懒地道:“之之,那你想如何?”
少女又抿唇不说了,神情羞涩,眉宇之间又流露着些焦躁不安。
“说啊?”傅青荣面无表情地捏着她的下巴。
少女吃疼,睫毛颤微,“殿下,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我只想和哥哥过一些普通的日子。”
男人的脸黑了下来,他以为她是想谋求侧妃之位,没想到她居然想他放过她。“绝无可能,花枝,你以为本宫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吗?”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叶宵的用心良苦,哥哥?”傅青荣冷笑一声,“是情哥哥吧,你以为你自己瞒着很好吗?”
之之脸色尤其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摇坠坠的不安,可是男人却仿若无觉地把他的脑袋亲密地倚靠在她柔弱的颈项上。
“之之,做本宫的女人有什么不好,此次入宫,我会许你侧妃之位。”
“我……”
“嘘。”他以手指掩住她那张还要说出太多令他失兴话语的唇瓣。在那双光芒快要熄灭的杏眼上印上一个吻。
三皇子殿下班师回朝,一入盛京被百姓夹道欢迎,在那些热烈的欢呼声中,戴着面具的叶宵显得有些过分的沉默,就连那些妙龄女子扔到他身上的各色鲜花都没有兴致去躲,而是时不时地将眸光放在身后一个寻常的轿子里。
轿子里的之之倒是颇有兴趣地隔着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店铺,还有人头攒动的百姓。
偶有一阵风吹起,小丫鬟没有压住帘子,那一张苍白而过分清丽的容颜就那样落入了旁观的民众眼中。
惊呼声四起。甚至有人惊叹道:“轿子里的姑娘是谁啊?好俏的一张脸。”引起了许许多多人张扬,好在将士们及时驱赶,没让之之受惊。不过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在前边策马慢行的傅青荣和叶宵。
叶宵皱眉道:“小妹她没受惊吧。”
将士道:“将军放心,小姐没事。”
反而是傅青荣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悦,以为是之之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就连坐在轿子里都不能安分。”
叶宵看他,“殿下?”
傅青荣轮廓有些深远,那双鹰眸里有些寒凉,“本宫随便说说。”可是那一张如寒霜般的脸,又怎能说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