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长林县。
天黑了,外头风大,林克军扶着江柳慢慢走出车站。
“几点了?”江娇问。
林克军没手表,不知道几点,他估摸着这会应该是七点八点之间。
这会可没车回上平村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在长林县住了一晚,第二天也没急着回去,先去了趟县医院,给江柳跟孩子做了一个检查。
江柳还不想费这个钱的,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没事,挺精神的。
林克军说单位发了过年的钱,比平常工资多一点,还有粮油啥的,现在两人经济条件强了些,不必抠着花,该用还是得用。
“你爱人这身体没什么大毛病,缺铁,以后多吃点猪血、鸡蛋、豆制品,钙也要补补。”这年头谁不缺营养?
医生觉得这是正常的,就没开药,回家去多吃点补铁补钙的就行。
小问题。
两人从县里到上平村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是林克军在县里的一个表姨夫送他们回来的,林克军本来说是去借三轮车的,那表姨一家子人特别热心,看江柳又是个孕妇,就亲自骑三轮车把人送回来了。
林克军从江家出来时走得急,只带了些好拿的东西,刚才县里又买了一些散称的白糖跟罐头,都放在三轮上了。
表姨夫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跟林克军聊上了。
一说就说到了林克军的弟弟林红武身上了,表姨夫说道:“你家红武前头那对象不是吹了吗,你表姨有个认识的姑娘,勤快能干,是医院的护士,就得长是普通了点,上回你表姨跟你家红武提了一嘴,后来就没信了,你是红武亲哥,你回去问问,红武到底是啥意思。要是他同意呢,就让你表姨安排,跟人姑娘年后见个面。”
“行。”林克军打算回去问问,他还真不知道红武跟他对象吹了,不是说都要结婚了吗?还说年后要办的,就吹了?
江柳的一边听着,也不插话。
可算是到上平村了,热情的表姨夫把两人送到了林克军家大门口。
三轮车还没停呢,林克军亲妈孙永梅就在门口等着了,她是盼了又盼,可算把林克军两口子给睁回来了。
尤其看到三轮车里一堆的年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心里算盘着,给红武提点,去他老丈人家里走动走动,兴许先头的不愉快就能抹过去。
孙永梅还看到江柳了,本来嘛,这是大儿媳妇又怀了他们老林家的孩子,该客客气气的供着,可江柳一头扎到外面,好几个月不回来,还死死的掐着大儿子的钱不让给家里,这一笔的小账,孙永梅都记着呢。
这会见到江柳,不冷不热的。
江柳看到孙永梅了,连声妈都没喊,孙永梅脸拉得老长了。
表姨夫热情的跟孙永梅打了招呼,“你家克军真有本事,现在是城里人了,我家孩子就不如他……”
孙永梅一听是夸林克军的,冷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
表姨夫帮着林克军把东西卸下来,本来还说要提到屋里的,后来林爸从屋里出来了,跟林克军一块把东西提到了屋里,表姨夫走时,还给提了一刀腊肉呢。
林克军想给路费,表姨夫都没要,硬是塞了一斤糖。
表姨夫挥挥手,“我跟你说的事,你记得问红武啊。”
“啥事啊?”孙永梅在门口说,“红武今天出门了,这可真是不巧。”
表姨夫已经骑着三轮车走远了。
大门有门槛,林克军习惯性的伸手扶江柳进门,孙永梅眼皮一跳。
到了屋。
林克军带着江柳去了他们的屋子,他们住南屋,是个大间,床、柜子都是结婚的时候新制的,说起来,江柳自个掏了不少钱呢。
林克军是把钱交给亲妈办婚事的,钱给了,东西都有,林克军就没多想。
结果孙永梅把这钱拿了,东西没办,让倒贴的‘江柳’自个借钱办的。
这事林克军就不知道了。
这事林克军也是前两个月才发现的。
江柳进了屋。
屋子挺大,这白墙看得出来是这两年刷的,进门是右手边是脸盆架,上面还挂了毛巾,再过就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了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圆镜,前面是镜子,后面贴的是美人照,桌子对面是个靠墙的三门的衣柜,衣柜只刷了清油。
再往里头就是床了,床是纯木头手工作的,没刷漆,纯木色的。